她明顯不想與黎漸川為敵,或是產生什么不可調和的齟齬。
鳥籠收縮成巴掌大小,被玩具熊拎在了手里,紅酒變作鑰匙扣大小,同那根黑色羽毛擠擠,勉強放入魔盒內。
黎漸川簡單收拾好,又迅速且熟練地抹去周圍林地內一些指向性較強的戰斗痕跡,便朝十二號點了下頭,開啟鏡面穿梭,閃離了崖邊,只留下兩件奇異物品和一具殘缺尸體躺在原地。
十二號坐著蜘蛛,靠近崖邊觀察了一陣,也拿起奇異物品,快速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
一道披著道袍的身影順著這場追逐戰的痕跡一路行來,最終停在了崖邊。
“……一出好戲,就發生在我眼皮子底下,它們卻偏偏都沒有發現。這場突然而起的大霧,于我們,可不善吶。”
另一邊,十分鐘前,擊殺喊話響起時。
民國二十一年五月初五,第二條時間線內。
午后炎炎烈日炙烤,蟬鳴焦躁,朋來鎮主街上行人寥寥,只有稍顯陰暗的胡同內尚有玩耍的孩童和納涼的閑漢。
長壽胡同,一間相比附近的房子可以算得上是相當富貴的宅院里。
寧永壽對魔盒宣告的擊殺置若罔聞,只坐在回廊下,望著面前一片月季花海,朝另一張椅子上垂著眼神色難辨的老者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我同為玩家,這里又沒有旁人,我也就不尊稱你一聲大伯了。”
“說說吧,這位第二線的寧來福,你打算怎么辦?”
“第三線的寧來福已死的消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你用了特殊能力,滯留在了這具身體內,再不能轉移,肯定不是想雄心還未施展,就只剩等死吧?”
“你知道我的很多事。”寧來福沉默了幾秒,道,“找上我,你又有什么目的?”
寧永壽看向寧來福,語氣真誠無比:“剛一見面的時候我就說了啊,我是來幫你的。”
“眼下第二線還剩下的玩家只有你一個了吧。小道童成了馮天德,人力車夫成了彭松墨,都去了第三線。昨晚,那兒應該變作了一片絞肉場,死了好多好多人。”
“你沒去,是明智之舉。但也不能總不去吧,我是來幫你的。”
寧來福臉上浮現出一絲譏嘲之色:“這鬼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能坐下來,跟你心平氣和地說話,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無非是那幾個。你要是非得在這兒滿口胡言浪費時間,那我也不介意。看是你想做的事更急,還是我的絕境來得更快。”
寧永壽按了按額角,嘆道:“哎,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這大實話呢?我真是來幫你的。至于你猜的那些我可能存在的目的,不瞞你說,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差不多都達成了。”
寧來福眉心一跳:“你看出來這具身體的問題了?”
寧永壽笑了笑,他看著寧來福,帽檐陰影里的眼睛籠了一層奇異的灰色,猶如戴了一對不甚明顯的隱形眼鏡:“如果你指的是這具身體內目前包括你在內,還有兩個精神體這件事的話……對,沒錯,我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