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天際角斗場。
一名角斗場經理走進某處浮空看臺,將一份標著許川二字的簡易資料遞給了一個衣著奢華的冷漠女人。
女人接過資料翻看著,擺擺手,經理忙低下頭小心地退了出去。
經理離開后,女人冷漠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至極,她回過頭,癡迷地望著侍從打扮立在她身后的男人,雙手舉起,恭敬地將資料奉給男人。
男人面露微笑,平凡的面孔似乎放射出了奇異的魅力。女人立刻神魂顛倒般跪倒在地,幾乎要為男人肝腦涂地。
“小姐,你覺得他像貧民區的人嗎?”男人問。
女人搖頭,卻說:“他很像人。”
三六九等
“首先,你的玩家身份應該已經暴露了。”
棺材房內,寧準關于正事的第一句話,就讓黎漸川眉心一跳。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冷靜道:“我的偽裝扮演沒有問題。許川來中心區外圍還不足一周,角斗也只打過兩場,能稱得上是相熟的人只有一個弗洛斯,但他對許川也絕對不了解。”
“所以我唯一可能暴露的地方,就是我與這個世界天然存在的某種差異。不在某些特定的行為上,而是在……一個籠統的概念和感知上。”
黎漸川想要摳出一個合適的描述。
“差不多。”
寧準手臂揮動,重新摸索著把自己這具身體組裝回來:“這個九等監區和我們認知中的監獄監區不同,與我們目前常識里的人類世界也不同。我指的這個不同,是一種底層規則、邏輯上的不同。”
“我們玩家作為外來者,面對這樣一個副本環境,會出現兩個問題。”
“第一個就是因為這個世界與我們的現實世界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我們的適應和扮演出現了問題,將這點不同暴露了出來。”
“但這局游戲都是老玩家,個個不說是影帝影后,也至少都是資深老演員,尋常情況不會有什么問題。”
他咔咔地掰著兩條細長白皙的腿:“而順利邁過第一個問題之后,第二個問題也就出現了。”
“我們到達一個新環境,都知道要小心不同之處,也因此,就會對相同之處放松警惕。九等監區雖然看起來很賽博,但表面上又有很多地方與我們的現實世界差異不大,非常相似,令我們感到熟悉。正是這相似且熟悉的一部分,會將我們麻痹,讓我們本能地用自己已經形成的、固有的一套思維方式去看待這個九等監區。”
“一個人的習慣,尤其是底層思維上的習慣,是絕難改變的。而思維影響行動,我們努力掩蓋不同之處,卻很容易會在我們自認為相同的地方露出馬腳。”
“比如你面對仿生獅和主持人的眼神,太正常了,太像一個正常而普通的人類了,有追求,有斗志,有不甘,有深層的情緒,卻少有麻木,迷茫,不知所謂,和醉生夢死。”
“因為你并沒有真的從小就生長在這里,被這樣的環境一點一滴地培養、塑造,所以你不管表演得多么妥帖,本質上還是與這個九等監區存在著一層隔膜。”
“說到這些很容易,但做到立即改變卻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