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轉(zhuǎn)時間線或輪回,都不知道這一次的自己之前究竟做過什么,這一點實在是令人頭疼。
眼下還好,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只會變得更加復(fù)雜難測。而且,黎漸川也不敢完全相信每一條時間線或輪回中的“我”。
小賣部老板春生也沒送成,只追到門外,便無奈回來了。
“唉,榆阿娘就是這樣,又沒要錢……”
黎漸川看向春生,心頭一動,狀似閑聊地開口:“榆阿娘提著藥箱,是來看病的?”
春生點了點頭,有點驚訝:“帥哥認識榆阿娘?”
“我進歡喜溝,拼車遇到了榆阿娘,一輛車坐過來的,一面之緣。”黎漸川簡短道。
春生道:“我說呢,大祭還沒開始,就算知道主祭是榆阿娘,也少有能對上號的,畢竟歡喜溝最多的就是老頭老太太了。再說,榆阿娘平時深居簡出,也不怎么出門,想見到也難,外地人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黎漸川笑了笑:“不然怎么說是緣分呢。榆阿娘還會治病?”
“會,在我小時候,榆阿娘是咱們這兒最厲害的赤腳大夫,”春生把零錢找齊,往柜臺上一推,“后來村鎮(zhèn)醫(yī)療室什么的興起了,榆阿娘也就少出來看病了,她拿出來的都是偏方,又沒行醫(yī)資格,就算身份特殊,官方也不讓出來做醫(yī)生了。但咱們這兒的人都信她,多少年了,不管什么病,都是藥到病除,沒出過事兒,說是神醫(yī)也不為過了。”
“不管什么病,都是藥到病除?這還真是神醫(yī)了……我有點偏頭疼,她拿的都是什么偏方,這個能治嗎?”黎漸川接過零錢,簡單點數(shù)了下,發(fā)現(xiàn)多了兩枚鋼镚兒,便又推了回去,“多了兩塊。”
“應(yīng)該能,你有空可以去問問,偏方就是一種藥丸子,中藥的吧,咱也不知道,反正能治好病,還沒什么副作用,就行。”春生一邊答著,一邊看了眼黎漸川送回來的兩塊錢,面上顯出一分愕然,“等等,飯錢三十八,你給一百,我找你六十二不對嗎?”
“對,”黎漸川自覺還傻沒到百以內(nèi)的加減法都不會算的地步,他把手里的零錢展開,“可這里是……”
忽地,他一頓,抬眼看向春生。
春生正疑惑地望著他。
黎漸川神色自然地露出一點尷尬,又拿起那兩枚硬幣:“噢,是我光顧著聊天,看錯了。”
“沒事沒事,找地方坐吧,飯一會兒就好。”春生不在意地笑了笑,只是看黎漸川的眼神卻仍有些古怪。
黎漸川假作未見,帶寧準到外頭找了個角落坐下,橫過手機,一邊借打游戲的模樣掩飾自己對四周的觀察,一邊一心三用,思考著手里的零錢和寧準方才突然傳到他腦內(nèi)的提醒。
黎漸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寧準雖看不見,但卻有些奇異的感應(yīng)。
在他即將下意識反駁春生時,寧準便阻止了他,并告訴他,錢沒錯。
春生找的錢確實沒錯,一張五十,一張十塊,兩個一元硬幣,一共六十二。
可在寧準出聲提醒前,黎漸川不管怎么看,都覺得自己手里的錢是六十四,多了兩塊。
寧準點破,他才驚覺不對。
坐下時,黎漸川試探著又數(shù)了下圍繞桌子的條凳數(shù)量,是七把。
可一張四方桌,怎么可能圍七張條凳?這根本放不下。他的常識告訴他不可能,但他的認知卻仍固執(zhí)地向他傳輸著七這個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