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中釘,驀然一僵,掙扎消失,但凝聚卻更加不穩,逐漸潰散。
“人人都覺得自己是黃雀,”釘過長釘,寧準如釋重負,移開雙眼,自黎漸川的xiong膛抽出手臂,以衣袖細細擦拭黎漸川的鮮血,“可究竟誰才是真正的黃雀,恐怕唯有狩獵結束之際,方能知曉?!?/p>
“我們隱藏得深,天君也不賴。”
他染血的眼望向時間牢籠內的虛影,勾起一抹笑:“說不準,您才是最后贏家呢?!?/p>
福祿冷笑:“我可沒你們能藏!”
在時間的消磨下,祂的虛影漸有消散之勢,像是等不及解惑一般,祂又問:“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的?”
“一開始,”寧準觀察著黎漸川飛快愈合的傷口,漫不經心道,“你和中樞大腦的密謀未免太大聲了些?!?/p>
福祿道:“你沒有丟失記憶!”
“當然沒有,”寧準從魔盒內取出奇異物品,幫助黎漸川加速時間之力的吸收,“記憶被封之類的,騙騙你們罷了。”
他掀唇一笑:“不過,也只有記憶騙了你們,之后那些因副本污染和規則限制而出現的殘缺,都是真的。完全虛假的東西,也編不出足夠完美的謊言,不是嗎?”
“果然,你一開始就想好了引蛇出洞?!备5摰?。
“不錯,”寧準起身,不緊不慢地抽出武器,摘下三位環伺身側的百胎嬤嬤的腦袋:“只是最初我想引的蛇只有中樞大腦一條,你純屬意外之喜?!?/p>
“我和中樞大腦的戰爭太過煎熬,我不想再拉鋸下去,耗干自己,就只能多費點兒心思?!?/p>
他如賞花一般,穿梭在這片靜止的戰場。
“中樞大腦大概和我想的一樣,在進入副本前,擺出一副虛弱不堪,只需我輕輕一擊,便會破碎消失的模樣。但我實在太了解它的狡猾。我不敢掉以輕心。可表面上,我順從了它的計劃,表現出乘勝追擊,掃除一切,只待清除污染,便大功告成的勝利者姿態,輕松又懈怠?!?/p>
“我們各懷鬼胎地進了這局游戲。”
“它想利用這里殺死我,巧的是,我也想利用這里解決它?!?/p>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我們真是有些一拍即合的默契。”
“當然,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p>
“總之,就這樣,我們出現在了這里。它裝虛弱將死,我裝記憶封鎖。它找上了最合適的你,與你交易,帶你入侵了我的意識,共同扮演著另一個‘我’,試圖借這記憶不全的時機,擾亂我,污染我,我也將計就計,并不挑明,只耐心等待著大戲上演的一刻。”
“挺有趣的,不是嗎?”
寧準笑笑:“其實你們遲遲不動手,我等得都有些著急了,幸好,你們還是按捺不住,先我一步,動手了?!?/p>
他點了點自己的眼角,意味明顯。
就是從歡喜河邊,那句幫他恢復雙眼開始,這場籌備已久的大戲才終于拉開帷幕,唱了起來。
“看來即使我不恢復你的眼睛,你也自有辦法?!备5摰奶撚邦潉?。
眼睛、神智,特殊能力、奇異物品,實話說,這些寧準都有辦法。
這里的規則限制的是玩家,不是他。但礙于中樞大腦,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也不敢拿出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