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看了眼茶幾上的棋局,笑著搖頭道:“我看不見得。這局棋若真是優劣分明,那也就成不了遺留至今的殘局了?!?/p>
馮天德對黎漸川的判斷并不感到意外,只笑了笑,嘆息道:“黑子數量太少,限制頗多,白子又常能死而復生,后援補給,實在是斬之不絕?!?/p>
黎漸川道:“難分勝負,不如休戰?”
馮天德一嗤,斬釘截鐵道:“沒有休戰一說?!?/p>
黎漸川心頭一緊,察覺到了馮天德這話里話外處處的矛盾。
他直覺自己似乎將要觸摸到某些更深的秘密,正想繼續追問,馮天德卻似乎并不打算再談這個話題,直接開口截斷了他將要出口的話音。
“三少爺既已知曉新祠堂內里的隱情,日后便不要再將令尊之死與那沖喜結陰婚之事完全扣在貧道頭上了,這是李家,是整個朋來鎮的選擇,可怪不得貧道。”
馮天德道:“答復既得了,三少爺便請回吧,恕不遠送?!?/p>
擺明了要送客。
黎漸川心緒沉了沉,有些遺憾,蓬萊觀和馮天德明顯是藏有極深秘密的,但此行過來,除將借口的新祠堂一事問了個明白,又將蓬萊觀和朋來鎮的關系輪廓描得更清晰了幾分外,卻再沒有旁的收獲。
他倒是可以用些手段強行詢問,但現在游戲才到,暴露身份,完全沒有必要。
而且這個馮天德,似乎也不是那么對勁。
“那新棠就先告辭,不打擾馮大師了?!?/p>
黎漸川想了想,沒再找托詞留下,而是干脆起身告辭。
他理了理西裝,戴上帽子,朝客堂外走了幾步,又忽地一停,想起什么般,回過頭,狀似無意地問道:“對了,馮大師,兩年前的挖腦魔案,李家懷疑你是兇手,你是嗎?”
馮天德背對房門而坐的背影挺直端正,頗有仙骨,只在聽清黎漸川話音時微微一僵,向側輕靠,半沒進了一片晦暗的陰翳中。
他沉默了幾秒,問道:“三少爺,你還知道什么?”
黎漸川向前一步拉開了房門,眼神漸冷,語氣平靜道:“我還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馮天德?!?/p>
“以及,玩家殺死npc,成為npc后,給的那三分之一的原身記憶,應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普通記憶,關鍵線索沒有遺留。否則,在前兩條線的某一條中就已經成為馮天德的你,不會還在這里明著等著釣其他玩家,釣其他線索,而是該好好隱藏著,尋找真相,解謎通關?!?/p>
“但我有一點比較好奇,你是怎么恢復從前的記憶的?現在的你恢復記憶了,前面時間線里的那個你,還會存在嗎?”
中年道士側了側身,慢慢轉過頭來,瘦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而又開懷的笑容:“
謀殺
在幽深陰冷的氣息侵襲而來之前,站立在客堂門前的那道西裝革履的俊挺身影就已如電視雪花般猝然一閃,憑空消失了,速度快得讓馮天德狠厲緊盯的目光都怔了一下。
“有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