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是蠢到無意間暴露了所在時間線,只可能是故意的。
“這么算的話,你們兩條線的剩余時間天數也都變長了吧?”七號好似對周遭的目光變化全無所覺,只單手支著下巴,偏了偏頭,“仔細算起來,這可是讓你們占了大便宜,但魔盒游戲應該還沒有不勞而獲就安心得到的好處吧?”
“你們付出了什么代價?”
“讓我猜猜。”
七號低低笑著:“第一樣代價,應該就是不論是否完成謀殺,都無法逃出身體功能喪失這一懲罰的隨機范圍,且懲罰程度高于我們第三條線的玩家。你說只是簡單的嗅覺失靈,我可不太相信吶。”
“第二樣呢,有點難猜,應該和副本本身有關,是隱形的代價。”
“按你所說的,從這次晚餐就能看出來你們前兩條時間線無論怎樣發展,似乎都是要以第三條線為主干的,第三條線雖然是距離一切秘密的源頭最遠的線,但卻也是唯一一條能縱覽全局的線。可以說第三條線才是這局游戲的主線,而另外兩條線,則只是支線。”
“支線自然是沒辦法跟主線比,缺失的東西應該不少,也算是付出的隱形代價了。”
“但以魔盒游戲的慣例來看,事無絕對,支線也擁有通往結局的方式,只是難易不同而已。所以嘛,我推測如果各位來解謎的話,估摸著是第三條線最佳,第一條線次之,第二條線最難吧。”
他抬起頭,隔著一片稀薄如霧的黑暗,同一雙雙來自兜帽下的眼睛對視,最后落在紅木門里。
“你這么急著回應我,餐桌邊的坐席也最多,難道是在第一條線?”
七號的語氣輕描淡寫,吐出了這個判斷,用的雖是疑問句,話音傳遞出來的意思卻相當確定。
“紅木門,宴會廳,大餐桌,看樣子你們第一條線的玩家可以使用的鎮民身份,絕大多數都是富貴人物。第二條線……有洋人?還是有比較多留洋的貴少爺貴小姐?”
他隨意說著,笑道:“唉,我胡亂說說而已,各位不用急。就算我現在不說,待會兒只要稍微套兩句話,動動腦子,誰還不能把這三條線分出來?那點差異顯而易見,瞞來瞞去,未免太蠢。”
“我們都是為解謎而來的,多多交流才是好事呀。”
其他玩家表面上無甚大反應,似在各自沉思。
黎漸川擰了擰眉頭,七號突如其來的這番強勢表現并非是沒有任何前兆,但無論怎樣的前兆,好像都不能為七號的言行鋪墊妥當。
他說了很多話,給出了很多分析和情報,看似坦誠,但實則讓人倍感危險。
這讓黎漸川回想起了在god實驗室初見寧博士時的感受,但很顯然,七號和寧準是兩類人。
一者像高智商的瘋子,一者則更像還存留著幾分溫柔的小怪物。
“有些人是為解謎而來,有些人則不一定吧。”
一道聲音在靠右的半面銀絲簾子里突兀響起,透著冰冷的譏諷,隱約似乎還有掩藏得不夠干凈的恨意:“一局游戲解謎只能拿到一個魔盒,而殺害其他魔盒持有者,收獲可就不止這點了。”
“魔盒捕手,我不信你們沒有聽說過這類玩家。”
“我想,如果現實生活中的玩家殺戮同樣可以獲取到對方的魔盒的話,那這個世界或許早就已經被戰火淹沒,面臨毀滅了。”
聞言,紅木門內的第一條線有玩家出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局游戲內有魔盒捕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