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點,簡單來說就是,如果魔盒是作者,那它魔盒憑什么可以篤定這本書會落到一個與潘多拉敵對的玩家手中,而非被救世會或其他立場并不堅定的玩家收獲。”
“假如這本書真落入敵手,不僅魔盒預想的局勢不會形成,一切反而還可能變得更糟。”
“魔盒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它將這本書安排在潘多拉污染最輕的九等監(jiān)區(qū),并寄放在fraudster尸體形成的金色堡壘里。fraudster雖僅剩尸體與一縷精神細絲,但也有七成以上的概率,不會被潘多拉污染。”
“我做出這個判斷,是因為《最后一個人類》的閱讀指南——這有很大概率是劇情帶來的——就貼在選擇甲污染之后,離開狩獵區(qū)的門上,fraudster如被污染,是不會由甲污染的人看到這份提示的。”
“關(guān)于甲乙污染,簡單解釋,就是金色堡壘第三層則設置了居民區(qū)和狩獵區(qū),以被甲污染是多是少為標準,判決金色堡壘內(nèi)的人是被流放到狩獵區(qū),還是回到居民區(qū)。”
“甲,我猜測,象征著真正的、純粹的反抗精神,而乙,則代表著虛偽的、含有雜質(zhì)的反抗精神。后者也許同潘多拉有一定的關(guān)系,是潘多拉嘗試入侵九等監(jiān)區(qū)的表象之一。”
“乙改變了金色堡壘內(nèi)居民的認知,讓他們認為甲是污染,凡是被甲污染到一定程度的居民,都會被流放到狩獵區(qū),祛除掉甲,才能回到居民區(qū)。”
“可事實上,乙才是該被警惕,被驅(qū)逐的那一個。”
“我選擇了相信甲,經(jīng)由甲的通道,離開了狩獵區(qū)。在離開時,我看到了一張紙。”
“紙上有平等、自我、反抗相關(guān)的提示,也有兩句預言般的話‘如一切順利,你將會在未來的某一日看到一本書,名為《最后一個人類》’、‘相信它的開篇,審視它的中間,質(zhì)疑它的結(jié)尾’。”
“被乙,即潘多拉影響到的人,無法看到這張紙條,這也就說明了,金色堡壘本身極可能未被污染。否則,這張紙條更可能貼在居民區(qū)的大門上,被所有乙污染人類看到。”
黎漸川環(huán)視巨船外所有玩家,毫不保留地道:“不過,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從一開始就選錯了,甲才是真正的潘多拉的污染,乙則代表著反抗、自我等非污染存在的留存。”
“但這個情況比我就是救世會長老的可能性還要低。”
“假如我真的一開始就選錯了,甲就是潘多拉的污染,我任由它百分百污染了自己,然后我看到了紙條,找到了也被污染的fraudster,拿到了《最后一個人類》,我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開始解謎,幫助潘多拉謀奪魔盒,當然,我對你們也撒了謊,其實融合計劃就是在等解謎后的某些東西,根本不是差一絲完成……”
“聽起來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黎漸川瞥見不遠處方既明的神色,覺得再多說一點,恐怕都要把方既明這明明聽過不止一遍類似推理的隊友給說服了。
話音一頓,黎漸川道:“但是,假如這是真的,我早已被百分百污染,那我完全可以直接真空時間解謎,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編出一個謊話,來欺騙你們?”
“為了讓你們感到緊迫,感到絕望,來幫助我解謎?”
“那就從現(xiàn)在起,不必幫助我,看我是否能解謎成功。”
“能,則證明我沒必要編謊話,往上倒推,便推翻我、fraudster被污染的推測。”
“這個邏輯與根基在你們中不熟悉我的大部分人聽來,可能都覺得薄弱,但各位大可以提出更好的主意。”
黎漸川坦然道。
他不打算在這個自證問題上花上太多力氣,所以他選擇把問題拋還給可能要求他進行更多自證的人。他只做他能做的,選擇權(quán)在他們。他尊重他們的一切選擇。
巨船外的玩家們沉默著,大多神色莫測。
第一個開口的,不是別人,竟是池冬。
她已從寧準的催眠中自行醒來,以躺靠的姿勢被凝固在船欄附近,面色平靜,淡聲道:“隊長被百分百污染的可能性聽起來是挺瘆人的,但這是不可能的。三等監(jiān)區(qū)的污染最重,我一無所覺地接觸多日,也未能把我百分百污染,九等監(jiān)區(qū)污染最輕,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場金色堡壘戰(zhàn)里,百分百污染另一個實力不遜于我的強大玩家?”
謝長生代表隊伍其余人,直接道:“我們知道,這不可能。”
“你沒有被百分百污染,”褪去溫和表皮,一直陰鷙沉默著的freedo也開了口,“九等監(jiān)區(qū)的情況我知道,而且,你身邊有g(shù)host,他是這個副本餐桌上的四位主人之一,盡管力量不強,但辨別你是否被完全污染,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