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著……”
見黎漸川過來,寧準立即伸出兩條白生生的手臂,要去纏他的腰,聲音也再次在黎漸川的腦內(nèi)響起。
“臟,”黎漸川攔了下,將寧準的手腕攥進掌心,順勢接著話,“不是不讓你跟著嗎?怕觸犯禁忌,有危險。”
寧準微微偏頭,湊近去聞黎漸川的頸側(cè):“不、怕……祭品……不會被提前……吃掉……的……”
“你是說,你是祭品?”黎漸川看向?qū)帨剩暰€落在他蒙眼的紅綢上,略有暗沉。
寧準的臉龐像痙攣抽搐一般,閃過一絲猙獰扭曲:“主人忘……了……我是……祭品……只有你吃下……神……丹,成為……真正……的侍奉……侍奉者,神、教才……會……取消……”
黎漸川在寧準面露痛苦之時,撫上了他的臉側(cè),試圖安撫他。
手指觸到他的臉頰,黎漸川的心頭忽地涌動起異樣的情緒,對面前的人好似一時陌生,又一時熟悉。
“我忘性大。”
黎漸川探究的目光在此時顯得頗為詭異卻又分外乖巧的寧準身上逡巡著:“以后有事,記得多提醒我。不論發(fā)生過的,還是沒發(fā)生過的。”
寧準聞嗅的動作一頓,似乎在用那雙缺失的眼靜靜看著他。
黎漸川又摸了摸他的眼:“我要謝謝嬤嬤,信任我,把你給了我……你不會成為祭品的。”
寧準不知是有意還是懵懂,配合著黎漸川道:“我……相信……哥、哥哥……嬤、嬤相信哥哥,是……因為……她見到哥、哥……哥哥就已經(jīng)、加……入……了……神教……”
“我不……是……”他毫不嫌棄,將身子纏向黎漸川,因手腕被擒,纏不徹底,只有一把窄腰到了黎漸川的臂彎,“我……喜歡……主、人的……味道……香……”
他口鼻呼出的熱氣自黎漸川的頸側(cè)滑向他的喉結(jié),帶著迫切而奇怪的癡迷。
黎漸川以為寧準會像之前那樣控制不住地想咬他,但寧準沒有,黎漸川略一思考,反應(yīng)過來,這大概是因為身份不同了。之前的他只是人豺的照料者,而現(xiàn)在,卻是所有者。
這條時間線上的他在見到普查小組的百胎嬤嬤前,就已經(jīng)選擇信仰了多子菩薩,還加入了多子神教。
按照他對自己的了解,和對這個副本的觀察,他推測這件事多半是他在昨天白天做下的。
也就是說,他昨天白天去多子神廟和福祿觀的時候,不知為何,選擇了加入多子神教,成為了侍奉者。
但因沒有服下所謂的神丹,所以他還不是真正的侍奉者。
也是因此,普查小組的百胎嬤嬤雖然把人豺直接轉(zhuǎn)讓給了他,讓他成為了人豺的主人,擁有了和人豺溝通的能力,但卻沒有取消人豺參加大祭的計劃。
而他加入請神隊伍這件事,八成也和多子神教脫不開干系。
只是,在這條時間線里,自己為什么會突然選擇信仰多子菩薩?
以他正常的思路來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自己置身于這種境地,除非是為了寧準,或是為了試探什么極為關(guān)鍵的東西,亦或,是逼不得已。
黎漸川一邊分析著各種可能,一邊不再耽擱,在前方村民全部消失前,領(lǐng)著寧準迅速跟上去,往山下走。
寧準似乎習(xí)慣了爬行,走路不太熟練,所以把注意力從黎漸川身上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腳下,稍顯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