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真的不得不破維降臨了……”
法爾教授嘆道。
嘆完,他有點好奇地問黎漸川:“黎,我們這些人里,只有你的態度一直不太明確。這次公投,你會怎么選?”
黎漸川聞言停下了腳步。
他們已經來到了那座四維形態的、神殿般的輝煌大廳前,只差一步,就要邁進廳內。
“我這一票真的很重要嗎?”黎漸川看向法爾教授。
“當然,”法爾教授轉動他數學符號的擬態,“委員會成員的一票代表著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已經恢復記憶了,”黎漸川忽然道,“不在宋煙亭死的那一刻,而在你出現的那一刻。”
法爾教授傳送的信號一斷。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在剎那間凝固。
黎漸川注視著面前陡然平息了所有情緒的數學符號:“這場最終之戰,你們耗費在我身上的力氣確實不小,宋煙亭那樣早有準備地砸來的大段信號,也沒能直接沖破我的記憶封鎖。”
“我什么都沒有想起來。”
“但將我點醒,也許本來就不是宋煙亭的主要目的,他大概也清楚我的記憶封鎖程度。所以,他的次要目的就是以那段突然的信號和他的死亡,讓我真正以懷疑的視角去審視你們,也讓你們在面對他這個意外時,露出一點破綻。”
“他的目的達到了。”
黎漸川道:“疊在你‘核’上的那些偽裝,在你看到我消化程煙亭的大段信號時,紊亂了一下。就這一下,我看見了你真實的‘核’,它與這場最終之戰里‘西西弗斯’的‘核’實在太過相似。”
“最重要的是,它還帶了一些魔盒游戲的氣息。”
“監視者們一次次撞在我記憶封鎖上的力量,終于得到了引導,封鎖突破,我恢復記憶,想起了一切。”
“這是我的最終之戰,不是我的真實人生。”
黎漸川沉沉道。
在他的目光下,數學符號的擬態緩緩消散,凝聚成了一個與此時端坐在公民大廳內、飽受污染煎熬的年輕人完全不同的西西弗斯。
他凝縮著極為強大的能量,望向黎漸川,面上浮現出莫測的戲謔:“早知道你會在劇情里成為我們之中最強大的信號生命,我就該在你升維異變的最初動點手腳,可惜……”
“不過也沒關系,雖然你恢復了記憶,但我們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你選擇地球人類,把這一票投給不破維,就一定是錯誤答案。”
“謎題是由你的心生出的,副本是由魔盒創造的,可通關的正確答案卻是我們定下的。”
“所以,在邁進這座大廳前好好想想吧,kg。”
西西弗斯笑容放大:“這一票究竟要投給誰,才能助你拿到那把通關鑰匙……”
“當然,不選也可以,棄票也是一種答案,不是嗎?”
隨著西西弗斯的話語,一段信號出現在黎漸川面前,凝成了一張空白的票紙。
它泛著漣漪,如一面鏡子,映照著黎漸川閃爍不定的“核”。
與此同時。
灰棕色的漠土上,謝長生面前的老太太渾身一震,神態表情飛快變化,扭曲成了極為割裂的兩半。
一半是英山,滿是驚駭與恍然:“我的精神體……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我能成功進入小長生的最終之戰,是因為我足夠強且幸運,現在看來,全都是你們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