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寧準帶著一身血,臭烘烘地靠著床坐在地毯上。
寧準緩過來了一些,聲音嘶啞道:“不用折騰了,一般的游戲對局里,日出的時候只要沒死,受的傷就會全部恢復?!?/p>
黎漸川看著寧準。
寧準舔了舔干玫瑰瓣一樣的唇:“你的眼睛里都是疑問……其實魔盒游戲里是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怪物的,今晚的事應該是你拔下了木樁,觸發了死亡條件。要徹底解決除了在追殺里活到天亮外,就只有試著把木樁釘回去。”
黎漸川把滴血的煤氣燈拎到他面前。
“這個啊……”
寧準瞇了瞇眼,笑著貼近了些:“我拿著它那個女尸不敢靠近我,但我想抓住她,就只好扔了。幸好你撿到了,我跑出去兩步,就發現你不在身后了,這時候那個女尸就從墻上跳了下來……”
寧準在黎漸川的注視里停了聲音,然后真假難辨地一笑:“其實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說完,他疲憊地趴到了黎漸川肩頭上。
黎漸川將寧準的屁話都剔除掉,心里對魔盒游戲有了更新的認知——原來這就是寧準之前所說的“妖魔化”。
對于寧準所說的小巷內的狀況,黎漸川相信一部分。
而另一部分很有可能被寧準隱瞞著。
寧準掐著女尸釘木樁時,女尸卻詭異地沒有反抗,目光呆滯。
如果說女尸一開始就是這樣,那就絕不可能把寧準的脖子咬成這樣。寧準脖子上的傷,看齒痕確實是女尸留下的。
從齒痕觀察,女尸力氣并不大,但畢竟是怪物,總有邪門的地方,寧準又好像天生沒什么力氣的樣子,這樣的實力差距,他又是如何制服女尸的?
這里頭必有古怪。
黎漸川聽到耳邊寧準的呼吸聲已經變得綿長低緩。
他將猜測埋在心底,同樣握著刀閉上了眼,抓緊時間休息。
日出時分,破曉的微光照在臉上。
眼瞼蒙了層微紅。
黎漸川睜開眼,先將賴在身上的寧準掀了下去。
一身血污臟水黏著,經過半個晚上的發酵,變得極其難聞。
黎漸川皺了皺眉,起身翻出硬幣,往煤氣管道的投幣口扔了硬幣,然后去燒水。
他的腳掌完好如初,寧準的脖子也恢復了柔滑白皙。昨晚的一切除了一身狼狽,似乎別無證明。
燒完水,黎漸川去叫寧準,卻看發現他已經醒了,正靠在窗邊,望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