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實話。
不過實話雖是實話,但對這所謂的契約,黎漸川其實也并不是一星半點都不知道的,至少他能猜到,這約莫和自己丟失的那段記憶有關,應該是曾經的自己留下的。
說出這話來試探,黎漸川便已經做好了應對阮素心突然翻臉暴起的準備。
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阮素心聞聽此言,卻只是點了點頭,便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轉口道:“不談契約,我能回答你的東西,可就有限了?!?/p>
“先說說你想知道些什么吧?!?/p>
這話鋒的轉變明顯古怪。
黎漸川思索片刻,卻沒有將話題再帶回去,細究此處,而是順勢道:“對于孫朋來其人,你知道多少?”
阮素心輕笑:“我就猜到你會問這個。你們這些外來者對他的好奇,可比我多上太多了?!?/p>
“就如你想的那樣,我確實調查過他,也調查過自己的瘋病和鬼上身。不過,我知道的不見得比你多。我對他的了解,僅限于兩點,一是他是兩年前挖腦魔案的死者,也與蓬萊觀供奉的靈尊相貌一模一樣,二是他不是現在這個時代的人,他有很多奇思妙想,行為舉止也頗為怪異,且我這瘋病或許是假,但他那瘋病卻絕對是真?!?/p>
“他是一個瘋子,一個能力遠遠超出監視者范圍的瘋子?!?/p>
黎漸川問:“他不是監視者?”
“我認為不是?!?/p>
阮素心想了想,道:“監視者之間是有感應的,我們是同類,擁有相同的‘嗅覺’和‘頻段’。但孫朋來不是?!?/p>
“他的狀態也不太正常,好像忘記了很多事,也沒有辦法真正清醒,說話做事常常顛三倒四。他的能力自然是強大的,蠱惑人心只是最簡單的一種。當他醒來,我被迫旁觀時,我時常都會有種感覺,他除了不能直接或操控什么sharen以外,近乎是無所不能的。”
“有些事他不做,僅僅只是不想,或沒想起來而已,并非是做不到。我懷疑不是相貌相似,而是他就是蓬萊觀供奉的那位靈尊,一位可以與永生之神匹敵的神明。”
“至少在這局游戲內,就是如此。”
黎漸川道:“他想做的事,就是切人腦做實驗?”
“不錯。”阮素心點頭道,“這間不存于現實之中的奇異的實驗室,就是他隨手造就的。珊瑚殺了人,便會把尸體拖來此處,收拾處理,以便實驗?!?/p>
“我留洋時學的是西文,不懂實驗這些,偶爾被分派到任務,也不過就是如現在一樣,切切片。最初我是一點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實驗,目的又是什么,但看久了,我也有些猜測。”
她略一低頭,似乎是在看臺上那顆被切了許多卻仍在蠕動的大腦:“這些取自一部分朋來鎮鎮民的人體組織,似乎是無法被殺死的,單一個組織放在體外,竟然也能生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