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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章 （第2頁）

法爾教授看穿了黎漸川的用意。

黎漸川也不否認：“你們既然自認為是高等生命，超凡飛升了，那就建立一個高等生命的社會，趁一切還在最初，操作起來還方便，這不好嗎？”

法爾教授信號遲疑：“定期休眠，就等同于是定期向整個群體公開自己的思維意識，相當(dāng)于不完全的一定程度上的思維透明，這好，也不好。”

“好處在于，在這樣的規(guī)則下，這里的真實和溝通效率都會遠大于人類世界。當(dāng)所有同類的陰暗都或多或少袒露出來時，惡意就也算不上惡意，一切都會透明且可控，人類世界會存在的很多矛盾在這里也將消弭于無形。以此為基石，確實有可能會塑造出真正的先進社會。”

“而不好，則是因為它對自我的打擊是致命的。”

“自我？”黎漸川嗤笑，“你們還能談自我？你們的自我就是漠視那個家伙虐sharen類，還當(dāng)作玩樂項目，看個熱鬧？”

“你們的自我早就迷失了。”

“攤開你們的意識看看，也許還有機會能把它找回來。繼續(xù)這樣下去，才是廢了。”

一旁的方塊忍不住道：“黎，你這樣說話，是根本沒有把我們當(dāng)作同類，你認為自己還是人類……”

“不，”黎漸川打斷他，“不是我認為自己還是人類，而是我認為你們，也都還是人類。”

“你們的生命形態(tài)是發(fā)生了改變，可你們的底色沒有變，甚至于，在你們自認為變得更強大、更高級、更聰明后，你們身上屬于人類的自私、軟弱、冷漠等等劣質(zhì)的一面，全都更加放大了。”

方塊反駁：“四維生命就是這樣的，過多的人性對我們來說是無用的，這是天生的……”

黎漸川再次打斷他：“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四維生命是這樣的，而是自認為成為高等生命的你們是這樣的？天生的……人類天生還是動物呢，是怎么變成人的？”

“我不是什么人類學(xué)家、社會學(xué)家，不懂這些，我只知道兩件事。第一，人不可以忘本，別真把自己當(dāng)什么超凡脫俗的東西，連自己的根都看不起。第二，如果這真是進化，那就給我往好里變，別扯那些借口。”

方塊還要再說什么，法爾教授卻好像思考出了結(jié)果，直接道：“好，那就試試吧。都是摸索罷了。”

黎漸川一怔。

法爾教授作為這十個信號生命真正的領(lǐng)頭人，如此簡單就應(yīng)了，他反倒覺得有點不真實。

對于所謂的新社會構(gòu)想，他也只是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已。

就像他說的，他沒研究過太多，所以提出的也只能是一個意識定期半透明的條件。

他沒想到法爾教授答應(yīng)得這么輕易。

也許，法爾教授本身也對此有些想法。

“既然定好了，那就釋放信號，留存在宇宙間吧，”黎漸川沒對法爾教授的想法糾結(jié)太多，直接說道。

集體釋放信號留存，是信號生命制定規(guī)則秩序的方法。

類似于書寫張貼出來的法律，或人類某些故事里的傳承記憶，違反會受到懲罰。

當(dāng)然，這與信號生命間不可自相殘殺的法則又不同。

規(guī)則秩序是后天寫出來的，而生命法則是天生存在于信號生命的“核”內(nèi)的，相當(dāng)于是刻在基因里，一旦違反，“核”會受到致命反噬，與人類的基因崩潰之類的比較相似。

狂妄如王，面對想要殺他的黎漸川，也只想清洗，不敢殺死。

觸犯律法和崩壞基因，兩者帶來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

假如黎漸川是在懵然無知的情況下殺了王，受了反噬，那不管他活沒活下來，信號生命們都不會忌憚他，甚至都不會太把他當(dāng)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