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史密斯帶著費雯麗走進來。
費雯麗深深低著頭,任由自己的發絲遮蓋住面容。
史密斯在她身前,穿戴整齊,不見負責和他同住的兩位男警官。一進門,史密斯的目光就牢牢地鎖定著馬庫斯,眼眸里藏著幽深難辨的意味。
他挑了馬庫斯斜對面的餐桌坐下,隨手推了推單片眼鏡,面孔斯文溫和地一笑:“真的很遺憾,馬庫斯,你的治療明明還沒有結束。”
他好像令馬庫斯感到畏懼。
馬庫斯的后背緊緊靠在椅背上,小小的身子大半被伍德擋住,唯一露出來的側臉露出一個惡劣冷酷的表情:“我想我還是懦弱的,醫生。否則你已經死在了昨晚。但現在或許也不遲。”
“我猜到是你了,馬庫斯。”史密斯翹起腿,有些高興地笑起來,“昨天晚上我就很想見到你。但你卻一直在躲避我。那些家伙已經都死掉了,你沒有任何必要再躲避我,不是嗎?”
“而且今晚的你……”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應該也沒有能力殺死我,對嗎?”
話音剛出,餐車內的燈管突然發出滋啦的刺響,如短路一般不穩定地閃動著,乍明乍暗,將原本沉郁如油畫的餐車陡然染上陰森恐怖的色調。
但坐在餐車內的每個人卻都視若無睹。
陰翳與刺目的光明在幾人臉上交錯。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隨著光影的變換彈動,馬庫斯陷在暗處的身體不知不覺站了起來。
但他并沒有來得及做些什么,就被一道姍姍來遲的清冷聲音截斷了后續:“如果不是答案已經確認,或許你真的有可能達成你的目的,史密斯先生。”
幽涼浮動的暗香落在身側。
黎漸川側目,看見寧準那對漂亮的紅寶石袖扣擦過視線,在昏暗的光下閃過誘人的光澤。
“觀眾已經到齊了,偵探先生。”
寧準落座,抿著絲戲謔促狹的笑將兩樣東西放在黎漸川面前,口齒間咬著的稱呼文雅清晰,夾著點低低的暗昧。
桌面上多的兩樣東西,其一是一封暗紅色的婚禮請柬,其二是一封泛黃顯舊的乘車說明。
黎漸川猜測這應該就是剛才的晚餐上四號佩妮夫人承諾的線索。
很顯然,無論如何佩妮夫人都打算茍到最后了,即便是明確要解謎的今晚,她也并不打算出現。
這是相當聰明的做法。
她對他和寧準還處于試探防備階段,信任薄弱,且沒有伍德的自信,貿然出現才是愚蠢。
周遭若有似無的注意力聚過來。
頂著一道道陰冷估量的視線,黎漸川拿起兩樣物品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