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卻沒那個耐心去專門解答伍德的疑惑。
他鋒利的劍眉挑弧度,邊捋著線索,邊道:“再回歸到謎底在時間線上的整理來看,前后兩個冬天的時空對照,第一晚和第一個白天差不多就是剛才說的那回事兒。到了第二晚,對你動手的人,除了瑞雯,應(yīng)該還有詹妮。”
“做出這個判斷,是出于三點。”
“一是詹妮死在了第二個冬天的換頭游戲中,二是多雷的登記冊中,除了摻雜主觀因素的莉莉的部分內(nèi)容外,詹妮的記錄應(yīng)該是真實的,也就是說,詹妮確實是在換頭游戲后的早上就下車離開了。”
“另外,第三點,也是我徹底確定詹妮是對你下手的一方,而且下手的時間是第二晚的一點,就是費雯麗和杰克遜給出的線索。”
“費雯麗和杰克遜都證明了詹妮有那么一點不為人知的刑虐他人的愛好。費雯麗曾是受害者,而在她把你作為‘新朋友’介紹給詹妮時,你也就成為了她的替代品,替她承受了這份欺辱。”
“畢竟你是一個很難表達自己情緒和想法的病人。”
疑點被一層層剝開,黎漸川將那根完整的線慢慢挖掘出來。
“你無法將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痛苦訴說出來,所以第二個晚上結(jié)束后,你的母親卡蘿夫人發(fā)現(xiàn)了你的異常,但卻根本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卡蘿夫人不得不提高了對其他所有乘客的戒備,在任何人提及你時,都會警惕萬分。”
“她大概意識到你受到了侵害,但沒有任何證據(jù)。在這種情況下,她無法相信任何人,但卻會尋求一個人的幫助。”
“她去找了史密斯。”
“但史密斯,才是將一切徹底推進深淵的那個人。”
黎漸川從腦海里提取出昨晚在二等車廂的過道經(jīng)歷的一幕幕幻境,緩緩道:“在這一天的早餐時間,遲疑的勞倫終于決定要在你身上放縱一下自己的卑劣,但他是個相對講究的人,不像急著下車的瑞雯和詹妮一樣匆忙。而且這天晚上是平安夜,勞倫將你列為他的慶祝儀式之一。”
“早餐時,勞倫找到史密斯,和史密斯在餐車里商量起這件事情。同在餐車的伯利克從反光的玻璃中看著他們的密謀。”
“伯利克的身份特殊,不想管太多閑事。但或許還是于心不忍,所以他找到列車乘務(wù)人員,以兇殺案的懷疑為借口,提出在下一站讓警察上車調(diào)查。”
“但這種行為其實沒什么用。”
黎漸川平淡道:“勞倫的計劃還是照樣進行著。”
“到了這天晚上,也就是第三晚,勞倫在餐車宴請所有乘客共度平安夜。”
“作為同謀,史密斯派他得力的學生費雯麗,以平安夜的夜宵慶祝為理由,將卡蘿夫人帶到了餐車里。卡蘿夫人被致幻劑影響,暫時忘記了孤單留在包廂的兒子,跟隨費雯麗一同去享受夜宵。”
“而你,則被勞倫用束縛帶捆到了2號包廂。”
“從勞倫身上的線索大致可以推斷,他對幼童存在某種扭曲心理。他的筆記本上寫著,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這句話出自《洛麗塔》。”
提到這里,黎漸川的xiong腔里就燒起了一股熾烈的怒火。這怒火燒得他喉嚨干裂,吐字都變得艱澀。
他將指向馬庫斯的第二人稱直接換掉了:“在勞倫做這些惡心事時,意識到今晚發(fā)生了什么的費雯麗來到2號包廂,看到了這一切。勞倫知道費雯麗在上一個晚上的所作所為,他對怯弱又狠毒的費雯麗有點興趣,想讓費雯麗同流合污。”
“于是,費雯麗‘被迫’舉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