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了工作證和筆記,但卻沒立刻翻看,而是抬眼環視一圈黎漸川的這個房間,又走到病床邊低頭看了看那些血污,若有所思道:“確實很像……看來這兩個身份的關系不僅僅是參加同一項實驗的同伴而已。”
“而且,這個房間和隔壁那間有點不一樣。這像是一間病房,隔壁卻像是一間牢房。”
“準確點說,是一間連床都沒有的禁閉室。”
他收回目光,嗓音慵懶地說道。
黎漸川對禁閉室這種存在有點在意,但寧準卻沒有多加描述的意思,說完便一邊翻著那本實驗筆記一邊道:“這次我的身份叫伊凡·彼得洛夫,俄國人,來此參加某項實驗的研究者。”
“據我判斷應該是個毒素專家,指甲縫里有清洗不掉的殘留氣味。指甲蓋上還有米氏線,有點重金屬中毒,腎功能衰竭。但奇怪的是,這具身體的其余大部分機能維持得還不錯。”
“除了工作證,我身上還有一張裝在口袋里的紙條,寫著六個數字,分別是7、1、2、5、3,6。”
黎漸川將這串數字記住,蹙眉道:“比起之前,這局游戲給的身份提示太少了,這意味著游戲難度的增大,還是身份可能與最后的謎底有更緊密的聯系?”
“都有。”
寧準合上筆記合,抬起頭:“不止身份提示較正常情況少,還有一點你應該也發現了。”
黎漸川立刻會意,想到了葉戈爾在晚餐上說明的某段內容。
“所有十三名玩家,都被稱為同一項實驗的研究者,且是一項已經進行到第三周目的實驗。而其他會和我們一起組隊出發的,是另一批實驗的研究者。”黎漸川道,“這說明我們十三個玩家的身份很大可能是彼此認識的。”
寧準接道:“但現在這十三個人,也是這項實驗的所有參與者,卻都剛好被我們這些外來者頂替了。也就是說,這項實驗的具體情況,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不排除某部分玩家掌握了實驗的線索,或者部分內容,就像你的這本實驗筆記一樣。”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只要玩家開始調查這項實驗有關的線索,就不可避免與其他實驗相關的十二個人接觸。這一局的玩家身份相當于是半透明的公開,我們應該會聞到很多的、血腥蒸發的味道。”
寧準撩起眼尾,瞳孔落下強光打出的陰影,像剛學會預言的詩人一樣,輕聲道:“這真像一場不懷好意的陷阱。”
黎漸川隱約從中嗅到了什么。
這時,外面的走廊里突然傳來了葉戈爾有些粗獷嘶啞的喊聲。
“晚餐后的休息時間結束了,各位研究者!按照你們的行程,趁著夜幕降臨,我們馬上出發!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穿好你們的防護服,帶上你們的背包……十分鐘后到研究所大門前集合出發!”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不斷重復著這句話,回聲在封閉的走廊里飄蕩著。
寧準的東西都在隔壁,他并沒有累贅地都帶過來。
等走廊里葉戈爾的聲音和腳步遠去,黎漸川就穿戴好防護服和特制的防毒面具,背上裹在防護服里的那個癟癟的只裝了壓縮餅干和水的背包,和寧準來到了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