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才砍下了謝爾遜的腦袋。
砍完之后,沈晴緩過氣兒來,對謝長生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算我求你了,哥,把你那破斧頭給我放下……它跟你的氣質(zhì)跟不搭,真的……等回去了,我送你一把劍好吧,古董……聽說是華國古代什么什么天師用過的……”
“我給你改造下,加點兒實驗品,保準厲害得不行……”
謝長生耐心等他念叨完,才冷靜道:“給我止血輸血,我要休克了。對了,我o型血。”
傷勢稍輕的沈晴一怔,旋即像只炸毛的貓一樣迅速跳起來,翻自己的隨身急救包。
但謝長生還是陷入了昏迷。
沈晴只好把輸血袋往自己脖子上一掛,盡量避著傷口,把謝長生背起來,沿著三人一路而來的戰(zhàn)斗痕跡,往回走。
可很快,他就迷失在了這片幽秘的深林中,因為那些戰(zhàn)斗痕跡竟然在半路就詭異消失了。
沈晴迷茫地在林中站了會兒,卻也并不沮喪絕望,歡樂就像是他的底色,永遠不會被更改。
他找到了一處小溪,背著謝長生安頓在此,又辨識野果菌子,抓蛇捉鳥,非常熟練。他像是擁有極其豐富的野外生存經(jīng)驗,即使這里是神農(nóng)架無人的腹地,也不能難倒他。
他甚至還認識一些草藥,做了一些外敷藥,來給謝長生用。
天亮了又暗。
衛(wèi)星電話猶如擺設(shè),沒有動靜,神農(nóng)架的原始森林茂密潮shi,一望無際,好似迷宮。
后半夜林間下起雨來。
沈晴蜷縮在謝長生身邊,又感激起謝長生的破斧頭來,因為他用它砍了一些雜木,搭出了個草棚,能在這種時候,為他們遮風避雨。但草棚不大,也實在簡陋,仍有雨水滴落進來。
沈晴怕謝長生身上的傷口感染,就把自己的沖鋒衣也脫給了他,支出個小的防水帳篷。
謝長生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
他感受到一陣潮涼,但還沒感受真切,就有一圈溫熱圍了過來,為他驅(qū)散寒意,遮住風雨。他睜開眼,看到沈晴彎著腰,跪在他身邊,仔細地查看著他的各處傷口。
狹小昏暗的草棚內(nèi),青年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絨衫,半邊已被打shi,黏在身上,清晰地透出一截瘦削漂亮的脊骨。
“為什么沒扔下我?”
謝長生昏沉著,嘶啞著嗓子開口,打破了這原始森林中寂寂夜雨的靜謐。
沈晴像是早就察覺他醒了,聞言并不驚訝,也不喜悅,只是擰開手電筒,挪到謝長生頭頂,對他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你醒啦,手術(shù)很成功,以后你再也沒有做男人的煩惱啦……”
謝長生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
沈晴啪地關(guān)掉手電筒,干咳一聲,道:“開個玩笑嘛,別跟個老道士似的,你才十九歲!”
說完,他一邊給謝長生拿水和吃的,一邊道:“不要太相信人性,但也不要不相信真心……我為什么要扔下你?沒有你,我可能根本走不出神農(nóng)架,而且……”
他抬眼看向謝長生:“殺謝爾遜的時候,有好多次,他要攻擊的是我,卻被你擋下了。”
“這就是現(xiàn)在你躺著而我坐著的原因。”
謝長生啞聲道:“巧合而已,我沒有刻意去保護你。”
沈晴翻了個白眼,不由分說地把謝長生腦袋抱起來,給他喂過水,又往他嘴里塞食物:“真不知道你是能結(jié)婚生子的正一道士,還是不近男色女色的全真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