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領域之外,那些或遠或近的瘋狂戰斗、能量波動、各處角力,以及所謂的維度海洋的污染,似乎都無法干擾到他。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你說服不了我,我也無法勸阻你,”沈晴面無表情,“但我想問問,你在斗,斗到了你想要的結果嗎?”
blood道:“‘禁忌’會變得更好。”
“這局游戲,不是我們在魔盒游戲內的第一次相遇,”謝長生道,“在我未恢復記憶,而你尚還瘋狂時,我見到過你。”
“閩南,老人,霧中神廟,鏡里白船,永遠沒有正確方向的小鎮,和進入游戲便會擁有的,對你親近非常的‘親生兒女’。”
謝長生點出了某個副本的一些關鍵詞。
“瘋子,隨心所欲,前一秒救人于水火,后一秒kanren頭顱挖人心肺,讓人一秒天堂一秒地獄,為玩弄人心、挑戰人性而感到愉悅,這是正常的,或者說,是未超出常人理解的。”
“你害了許多人,也救了許多人。”
“人們知道你是瘋子,忌憚你,防備你,遠離你。你能造成的傷害,受限于某些條件,只在局部,并未有更多的擴展。”
“可現在清醒的你,作為正常人,人們第一眼見到,不會再忌憚、防備、遠離了。”
謝長生神情漠然:“你掌握了你現在的優勢。你能造成的傷害,也已遠超之前。”
blood低笑了聲:“這局游戲我記得。”
“但我不是土樓里的老人,被欲望吞噬為了怪物,于是因欲望,便將自己的親子擺上案板,稱斤算兩。你們,還有之前,以及之后的所有人類,也不是開不進靈堂的白船,需要迫不得已食了親子肉,才能望見神身。”
“人的血都是渾濁的,沒有清明。”
“假如這血足以解渴,它便是水。假如這血足以飽腹,它便是食。不必在乎血流過多少,因為水就是水,食就是食。”
“我的是,你的亦是。”
blood避開了謝長生別有深意的鋒芒,以晦澀的言語給了謝長生某個問題的答案。
他們像是在談論一局游戲,談論瘋狂與正常,談論無辜者的鮮血,可實際上又不止于此。
“道不同不相為謀。”
謝長生道。
blood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正要再說些什么。
謝長生的精神領域邊沿,夢境凝結,一名身負潔白羽翼的少女從意識海洋中浮起,以所有人都不可見的隱秘形態,悄然壓住了黑色海水,向blood釋放出無數彩虹般的詭異絲線。
第一根彩虹絲線粘住blood時,他才一怔,恍然驚覺般,身體迅速虛化,試圖碎成海水消失。
可這已太晚。
交談中,blood在暗中干擾沈晴的吸食,試圖注入污染,謝長生也在以表面的靈體影響遮蓋更為隱蔽的精神體引導,讓他不知不覺忽視了周圍靠近的某些氣息。
blood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少女身后表盤浮現,指針滴答,散落的海水倒退一般,重又聚起,blood的身影再次被拼湊出來。
在這身影即將成型時,blood腳下的表盤也同樣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