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村頭,細(xì)看了這座進(jìn)士牌坊,黎漸川才明白為什么在小順口中的自己會關(guān)注這座牌坊。原因很簡單,這牌坊雖只有一座,但上面刻的人名卻不止一個,而是密密麻麻一大片,完全不同于普通進(jìn)士牌坊。
按村頭大爺?shù)脑捳f,福祿天君在前朝剛降世時,廣施福澤,只要是豐饒縣的書生,只要福祿天君瞧著順眼,那至少都是一個童生,童生以上,考上秀才、舉人、進(jìn)士的也不在少數(shù)。
這些人感念福祿天君恩澤,都想把進(jìn)士牌坊建在歡喜溝,但歡喜溝是神鄉(xiāng),不宜經(jīng)常動土,所以當(dāng)時的皇帝文宗便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只修了這么一座足夠大足夠高的進(jìn)士牌坊。凡是領(lǐng)了福祿天君恩澤的,都可以來此刻下名字,不再另修牌坊。
“看這個,吳、培、文,這是我太爺爺,前朝最后一批進(jìn)士,沒趕上好時候呀……”
大爺抽著煙感嘆。
“誰家祖上還沒幾個官兒了……”有大媽抄袖子蹲著,不屑撇嘴。
大爺?shù)扇耍髬屗δ槪詢烧Z間,眼瞅著又要吵吵起來。
如此看著,這歡喜溝倒沒什么詭譎神秘,反而煙火氣不少。
至于張秀蘭和榆阿娘,得到的消息不多也不少。
大爺大媽們只知道張秀蘭是老張家大女兒,早年嫁到縣城里去了,除非生孩子,不然好久也不回來一趟。上一次回來還是十年前的大祭,她家老娘被選中,辦了喪事,她回來哭喪。
言語間,大爺大媽們都不太看得上這位婦女。
榆阿娘就恰好相反了,大爺大媽們對她推崇備至,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她是歡喜溝年紀(jì)最大的人,一百八十八歲,破紀(jì)錄的老壽星,當(dāng)世人瑞,要真論輩分,在座所有大爺大媽都得叫她一聲太奶奶。
但大家通常不這么叫她,只稱呼她榆阿娘,這便要說到原因之二,她的身份了。
她無父無母,本名不詳,是在一個下雨天被歡喜溝當(dāng)時的村長從村子附近的一棵榆樹底下?lián)旎貋淼模虼耍謇锶硕挤Q呼她為榆阿娘。
榆阿娘八歲那年,歡喜溝接到神諭,舉行
有喜
黎漸川又在村中轉(zhuǎn)過一圈,并于半截山路上望了望。
除去村尾林子里,歡喜溝附近只有村頭村尾兩座小山上有些黃土地,沾了水,可能會變成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