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此時再不解謎,難道還真要等到三神真正蘇醒的生死關頭,才來動手?
黎漸川已不想再等。
斑斕的色彩被剝奪,黑白降臨,剛剛恢復一剎的時空再次凝固。
長階深處不知何時開始淌下的腥臭血水,萬胎嬤嬤脹大撲出的身影,和黃衣觀主抖開的拂塵,以及遙遠的夜空穹頂之上,徐徐展開的巨大陰影,都猙獰而又無奈地靜止下來,淪為褪色的老舊照片。
果然,黃衣觀主與萬胎嬤嬤因受制于兩神太多,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即使再強,對外來者有再多了解,也算不上是監視者。
倒是榆阿娘,眼珠猶能轉動。
除她之外,在這隨游戲對局的難度已升到最高水平的真空時間里,歡喜溝還能保有自由意識的,便只剩下粗粗抬起半邊眼睛,只能遙望窺探,還未蘇醒降臨的三神。
祂們似在震怒,令黑白色的空間響起了古怪的異語。
“聽不懂。”
寧準發出學渣的聲音:“這外語老師沒教過呀。”
異語陡然擴大,變為巨響。
眼下,祂們好像才當真怒了。
“外來者的手段……”
榆阿娘也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真空時間。
她面上不見驚訝,只微微轉動著雙眼,掃視四周,似在審視什么:“這時候降下這所謂的真空時間,季川,你想做什么?解謎?”
榆阿娘的目光釘在黎漸川身上:“你打算背棄我們的契約,不再弒神?”
榆阿娘這番姿態,似是并未發覺她下到黎漸川身上的暗算已被識破,還認為自己占據上風。
黎漸川權當留一個后手,也未點破,只微微挑眉,認真道:“當然不是。只是你也知道,作為玩家,解謎拿魔盒肯定是重中之重,我有能力先做這件事,當然會先做。”
“做成了,我可以不立刻通關離開,拿著新魔盒,增強了力量,再來與你弒神,這樣豈不是把握更大?做不成,我也不會立刻就死,拼著一口勁兒,也有干翻三神的可能性,你說對吧?”
榆阿娘冷嗤:“你最好記得這番話,背信棄義,不會有好下場!”
“當然。”黎漸川笑了笑。
“打算怎么解?”寧準似笑非笑地等著這沒有半句真話的交談結束,才開口問道。
“還可以選答題卡嗎?”黎漸川道,“謎底太長太雜,動筆比動嘴利索。”
寧準揚眉:“可以。”
“答題卡是魔盒游戲規則凝聚,早就有了自我,上一局游戲雖然為了幫我們受了損傷,但也只是自我意識暫時沉睡,要使用還是可以的。多用用,也有助于它的恢復。”
隨著黎漸川與寧準的對話,黎漸川面前雨氣聚集翻涌,一張寫著答題卡三字的牛皮紙與一支鋼筆從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