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禁閉室的空間不大,陳設也很簡單。
除了這張仿佛兇案現場的床,還有一張帶著三個抽屜的桌子,一個掛鐘,和一面貼滿了開腸破肚的血淋淋照片的墻壁。
黎漸川走到桌邊,看到桌面上用圖釘釘著一張紙條,寫的就是他之前在黑暗中見過,并且無意識念出來的那句“你是訓誡者嗎?”。
文字是手寫中文,這也是他當時沒有太多思考,條件反射般第一時間念出來的原因。
這張桌子的桌面上只有這一張紙條。
下面三個橫排的抽屜,黎漸川拉出來看了看,前兩個都是空的,沒有夾層。
第三個上著一個密碼鎖,蠻力拉不動,看樣子只能解開密碼才能拉開。
桌子上放的掛鐘是電子鐘,指針噠噠地轉動著,現在剛滑過九點沒多久。
黎漸川判斷,自己很可能就是九點準點的時候出現在這里的。
再旁邊的一面墻,看著就有些血腥恐怖了。
墻上貼著的照片密密麻麻,非常多。
黎漸川仔細數了下,竟然正好是五百二十張。每張照片大概只有半個手掌大小,不知道用什么膠水粘貼的,摸不到邊緣,很難撕下來,強行撕扯,可能會毀壞照片。
當然,這些照片里也不是什么值得撕下來細細欣賞的美景。
每一張照片都血糊糊的,拍攝的似乎是人體的某個部位。
并且這個部位正在被一些金屬器械掀開皮膚,切割肌肉,抽離骨骼,看著宛如血腥殘忍的分尸現場。
拍攝的角度有點特別,離得很近,像用放大鏡在觀察一樣,只能看到被手術的部位,看不到手術臺上的人,和周圍。
這導致整張照片都如同在血里浸泡過一遍一樣,帶著冰冷古怪的殘酷,與黏稠的腥爛感。
黎漸川觀察了一會兒這些照片,發現雖然部位不同,但可以看出,被動刀的是一名男性。
大概率是黃種人,并且看他的器官骨骼發育,這些照片覆蓋了他整個發育期,大約是十歲,到十七、八歲的區間。
單憑這些照片,他看不出這個手術是在做什么,但本能地有股強烈的反感。
看完這面有些惡心陰沉的照片墻,黎漸川又仔細敲打檢查了墻壁地板天花板,沒有任何發現。
鐵門也封得很死,他的力氣連小窗上的鐵欄桿都拉不彎,更別提對鐵門做些什么。
雖然小窗外有光線,但他望出去的時候卻什么都看不見,外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這間禁閉室,是一個全封閉的密室。
黎漸川靠在桌邊,半邊臉浸在不知何處而來的朦朧光暈里,有些焦躁。
他看了眼掛鐘。
距離他來到這里,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也就是說,他已經半個小時沒有見到寧準了。
雖然比起對魔盒游戲一知半解的他,寧準顯然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司機,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有點暴躁的憂慮。他不知道寧準是否也面臨他這樣的處境,因為對于寧準所經歷的地下通道,寧準本人的描述比較含糊,似乎在隱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