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背上包,過來抓起寧準冰涼的手,塞到自己衣服兜里,邊帶著他向小區(qū)里走,邊低聲說著話,“精神點兒,回家再睡。要吃糖炒栗子嗎?”
寧準道:“沒吃過。”
黎漸川挑眉:“你還真跟喝藥劑長大的一樣……行,哥給你買點兒好吃的。”
說著,拉著寧準過去小攤,買了一袋栗子,又抄了兩個紅薯,讓他拿著暖手,還買了兩份卷餅和熱豆?jié){。
寧準偏頭瞧了眼黎漸川。
黎漸川那張慣來冷峻的臉被小吃的熱氣與路燈的昏黃染得朦朧,身上冰冷如同機器的氣質(zhì)因此消失不見,略顯凌亂的發(fā)絲下,是褪去了尖銳鋒利的俊朗溫柔。
寧準看著他掃了眼手機,放棄電子支付,有些認真地數(shù)著硬幣付錢,高挑俊挺的身材擠在一群下班的小姑娘里,既沒有搏殺時候的血腥,也沒有冷靜時刻的鋒利。
他就像,也只像這千家萬戶的燈火一樣,溫暖平凡,鮮活真實。
手上的熱燙傳到了心頭,寧準忽然有了身在人間的實感。
黎漸川的住處是間高層的單身公寓。
在打車來的路上,黎漸川已經(jīng)叫保潔打掃過了,空調(diào)也提前打開了,再加上暖氣,很快驅(qū)散了整間常年無人居住的公寓的冰冷。
兩人一打開門,就被一室溫暖如春的氣息籠罩,緊繃的神經(jīng)俱都松懈下來。
黎漸川熟練地檢查過公寓內(nèi)外,沒有任何異常,才把寧準叫進去,收拾東西。
公寓里的用品很齊全,都是新的,沒開過封,暫時不用再買,可以湊合著先用。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黎漸川也有點累了,和寧準吃過紅薯和卷餅,又草草沖了個澡,就頹廢地窩進了被窩里,相擁睡去。
這一覺睡得難得的放松。
黎漸川醒來時,渾身的肌肉都重新蓄滿了能量,連日來的緊張疲憊一掃而空。
他睜開眼,適應了下室內(nèi)的亮度,略抬起身,深黑的眼睛垂下來。
淡藍色的窗簾透進來少量的冬日陽光,蒙著層晦暗的顏色,落在寧準覆在他xiong口的那片肩背上,白潤昏曖。
手掌下意識籠上去,掌心便像觸到細瓷美玉,可比起瓷器玉器,這片肩背又帶著人類肌膚獨有的柔軟沁涼,更催得人心頭火起。
黎漸川挪開手掌,煩躁地去拿煙。
“怎么不揉了?”
修長的手指從斜地里伸來,按住了黎漸川捏著煙卷的手。
寧準抬起頭,初醒的桃花眼半闔著,從被子里抬起身,趴在黎漸川xiong膛上,聲音輕啞:“腰還疼。”
“你這身子骨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