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東臉色有點難看,“高陽生病請假了,最近流感嚴重著呢,放倒了一大批人。而且高陽打球不行,人不愛運動,理想是當律師,才高中就抱著法學書啃,跟咱走不到一塊去。”
說到了重點上。
黎漸川的態度卻仍是心不在焉,懶懶散散道:“當律師……沒看出來他還是個這么有正義感的,想給普通民眾伸張正義?”
錢東嗤笑,搖搖頭:“伸張什么正義,我看他想學法,純粹就是想鉆法律漏洞鉆得更順點。與其說他想伸張正義,倒不如說呢,他是想定義自己認為的正義,錢是正義,權是正義……”
說著,他吊兒郎當一挑眉,下巴點了下斜前方那張空課桌:“你忘了宋煙亭這病假怎么來的?不就是被他這位大律師一個法院傳票告出來的嘛。”
黎漸川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錢東的表情。
發現他的神態很自然,沒有說謊的表現,而且按照他對待自己的態度,兩人關系確實不錯,算得上朋友。
如果錢東說的是真的。
那高陽的死去會不會和這個宋煙亭有關系?還有那雙白球鞋,鞋底寫了“宋”字,很難讓他不往宋煙亭身上想。
按照常理來看,這樣的發展很有可能和校園霸凌有關。
但這樣的話,明顯處于強勢一方的高陽為什么會去法院告弱勢的宋煙亭?
黎漸川心里理著線索,又和錢東聊了幾句。
他不方便直接問宋煙亭的信息,一問就得暴露他外來者的身份,引起未知的麻煩,所以只好先壓在心里思索。
上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下課鈴一響,黎漸川就套上校服外套,從后門竄出了教室。
像風一樣跑出教學樓,又去了趟便利店,七拐八拐繞到宿舍樓陰涼的背陰處,黎漸川很快就看到了等在陰影里的寧準。
“拿著。”
黎漸川把奶茶插上管,和一塊肉夾饃一起遞給寧準,“邊吃邊走。”
寧準喝了口熱乎乎的奶茶,和黎漸川并肩往男一宿舍樓方向走。
黎漸川三兩下咽了兩個肉夾饃,低聲和寧準說了一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和今早自己套來的話,皺眉道:“……看來要調查下宋煙亭。”
“回去我用教務系統查查看他的資料。”
寧準淡淡道,將喝不完的冷掉的奶茶塞給黎漸川,黎漸川自然而然含住寧準的吸管,狠狠一大口喝光。
“我這邊沒什么太多的線索。”
寧準說:“昨晚我沒睡沉,聽到動靜之后你就發消息過來了。我反鎖了門,沒出去,不過后來我聽到他們從教師公寓往外拖人的聲音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不會注意那么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