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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第2頁）

這兩者都得等調(diào)閱處里收集的啟示和更新的最新資料之后才能進行，而且連他都能想到的事，研究所肯定已經(jīng)做過調(diào)查了，到時候也可以調(diào)出他們的研究方向參考參考，急是急不來的。

黎漸川邊想著薅羊毛這件輕車熟路之事，邊挪動樹枝在現(xiàn)實世界的圓圈上方勾了兩道，分別畫上方塊和省略號。

夜色愈深，寒風刺骨。

海拔五千米的空氣里稀薄的氧顯然無法為持續(xù)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繼續(xù)提供動力，思考過五個圓圈，就幾乎耗盡了黎漸川所有的腦細胞，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就像生銹的齒輪，漸漸凝滯停下，推都推不動了。

但獨自冷靜思考分析，整理紛亂腦海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該想清楚的事，他也已經(jīng)想清楚了。其余的困惑或許仍舊存在，無法解開，可他已不再迷茫混亂。

最后又凝視了一會兒地面上模糊淺淡的簡易關(guān)系圖，黎漸川動了動被凍得有些發(fā)麻的手腳，起身抬腳，抹去地上的痕跡。

他轉(zhuǎn)身往金頂紅墻的方向走去，重新開啟身上的電子設備，手里的樹枝被高高一揚，拋到了一旁的小河道里。

小河道和樹枝如今都毫無生機地干枯著，但等到夏季來臨，冰川融化，河道將會重新滿溢，枯敗的樹枝或許也能隨漂流的雪水開啟下一段新的生命歷程。

踩著沙礫亂石回到止熱寺時，表盤上的時間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凌晨一點，在板房前空地小坡上支著拍攝設備的小伙子只剩了一個，裹著兩層軍大衣在一邊吸氧一邊來回走動，時不時看一眼相機，非常堅強。

他瞧見黎漸川回來，遠遠地擺了擺手，帶著一股哆哆嗦嗦的熱情勁兒。

四周靜悄悄一片，燈光全熄了，風也弱了。

星空懸掛，經(jīng)幡飄飛，群山的影子若隱若現(xiàn)，夜的靜謐安寧在此刻達到了最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

黎漸川和小伙子打了個招呼，無聲地推門，鉆進了小紅旗板房內(nèi)。

寧準靠墻蓋著兩床被子，又壓了軍大衣，睡得極其安靜。謝長生在對面，露著纏了繃帶和板子的手臂，雙眼閉著，眉頭緊蹙，完好的那只手壓著被窩凸起的一塊地方，那里傳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小呼嚕聲，安逸又催眠。

察覺到動靜，謝長生警覺地睜開了眼，目光在黎漸川身上定了定，才再度閉眼入睡。

黎漸川對謝長生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寧準，發(fā)現(xiàn)沒醒，便快速脫了外套外褲，在寧準隔壁的空床上坐下，掀開被子準備睡覺。

缺氧導致的腦袋抽痛對黎漸川的影響微乎其微。

朦朧的睡意漸漸涌上來，他翻了個身，正要將大部分意識徹底沉沒，旁邊卻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被子掀開一角，一具冰涼清瘦的身體就落進了懷里。

黎漸川把寧準的手塞進自己的衣服里，壓低的聲音微啞：“我這兒只蓋了一層，不嫌冷？”

鼻尖若有似無地碰著黎漸川熱燙的頸窩一側(cè)，寧準纖長的眼睫輕輕抬起了一點，半揚半垂，弧度慵懶曖昧，帶出白汽浮動的低笑：“冷的話，你可以想辦法讓我熱起來。”

被窩鉆了狐貍精，但黎漸川依然是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