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還記得雪崩日那一局中的那個監視者——蠕動的血肉之門。從血肉之門和寧準的對話中,他大概可以知道監視者的覺醒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個過程。游戲內的怪物最開始意識到游戲內外之分時,就可以被稱為自我覺醒。
當自我覺醒完成,他們能夠分辨出玩家和本世界人物,就已經可以被稱為監視者。監視者從自我覺醒開始的階段起,就能以吞噬玩家意識體來成長強大,不過出于某種原因,無法親自出手去殺戮玩家。
換句話說,莫菲夫人提出這個要求,也就意味著,她比黎漸川想象的要成長得快得多。她很可能已經開始了最初的自我覺醒,有了吞噬需求,即將成為真正的監視者。又或者,她缺少一點力量,而只要進食一兩個玩家的意識體,她就可以成功。
果然,莫菲夫人面對科蒙的問題給予了肯定答案:“沒有哪個魔盒怪物,不想成為監視者?!?/p>
她滿面譏諷地看向科蒙:“你以為這里是天堂嗎?留下的只是工具?!?/p>
科蒙一怔,眉宇間漸漸顯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焦躁不安,和灰敗的絕望。很顯然,一旦這局游戲內真的出現監視者,那么游戲的難度可謂成倍增長。通關不僅是要和謎題斗,還要和有了自我意識、可以一定程度上操控游戲的怪物斗,成功率實在太低。
他幾乎要放棄了。
這樣想著,他下意識看向黎漸川,卻看到灰發灰眸著一身檢察官制服的男人依舊是那么一副桀驁不馴、不咸不淡的冷臉,仿佛絲毫畏懼也無,看著莫菲夫人的眼睛仍透著幽冷的藍。
“我同意這個交易。”
他說。
科蒙心頭一緊,呼吸艱難地垂下眼。也對,國王完全不需要緊張。他是莫菲夫人看好的合作對象,并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黎漸川道:“殺兩個玩家而已,對我來說很容易。即便沒有這個交易,我也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這局游戲。”
莫菲夫人深深地看了黎漸川一眼:“你這種性格才能活得夠久,國王先生。那么,交易達成,你可以開始提問了,我會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盡量真實地回答你的問題?!?/p>
黎漸川沒有立刻開口。
他像是陷入了沉思,冷冽的灰色眸子微微一斜,落在了手里屏幕黑掉的手機上。大約半分鐘后,黎漸川才開口道:“第一個問題,莫菲夫人,你說的來過這局游戲的那個男人……他是玩家嗎?”
莫菲夫人沒有猶豫:“是?!?/p>
這個回答十分肯定。
黎漸川審視著莫菲夫人的表情變化,沒有從中看出虛假的成分。其實從扎克背后的勢力來看,就大致能夠確定,除了玩家之外,本局游戲只會存在本局游戲的怪物和npc,其他游戲局的勢力是無法過來的。
當然,這個判定有個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寧準的存在。
而通過莫菲夫人這個回答,黎漸川首先就排除掉了寧準。寧準究竟是什么情況,黎漸川暫時也無法確定。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寧準不是單純的魔盒玩家。
這樣看的話,之前來過這局游戲并留下魔盒的那個男人,就不是寧準。
但那個男人留下的魔盒,或者還有其他東西,卻是扎克背后的勢力百般阻撓,不想讓他得到的。
黎漸川邊思考著,邊繼續問:“你說他殺了很多人,他殺的是什么人?”
莫菲夫人:“不知道。”
“我說過我的記憶并不完全。我只有一些他瘋狂殺戮的模糊畫面殘留,并不能知道他的名字容貌,和殺死的人的身份。國王先生,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