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已成惡龍的屠龍者,怎么會不了解曾經(jīng)的自己,又怎么會不害怕曾經(jīng)的自己?
黎漸川趁這短暫的慌亂,悄悄混進了人群里。
“安靜,請安靜!”
廣播聲更大。
“只是一些都不能稱之為人類的螻蟻的叫囂,值得恐懼嗎!”
“不要忘記,這一百年來,我們封鎖了他們的科技,削弱了他們的力量,掌控了他們的生命……現(xiàn)在不是一百年前,他們僅憑覺醒者、全知之神的恩賜和幾座粗陋的空中堡壘,就想擊敗我們,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們不應將他們視為敵人。我們真正的敵人是已經(jīng)放棄我們的神明,其余不過是神明的棋子而已。”
人群前排一位西裝革履的女士忽然冷笑出聲:“除了某些人的紈绔后代和混吃等死的酒囊飯袋,站在這里的人誰手里還沒有點兒執(zhí)政的權力?安撫人心的那套說辭就不要拿來浪費時間了,金色堡壘底部都要被我們看不起的螻蟻們轟穿了!”
“現(xiàn)在,要么立即打開大會議廳,舉行一次議會,商議戰(zhàn)爭事宜,要么就干脆利落地告訴我們,你們?nèi)粓?zhí)政官到底是否達成了一致,又有什么安排……否則,沒人能阻止我們今天開啟第三層通往一二層的通道!”
這位女士的話引起了大片的贊同聲。
但也有人狐疑地瞥著她,像是有不好的猜測。
廣播里的男聲低沉道:“白碧茹,要不是你對金色堡壘的貢獻極大,又一直都是這樣莽撞愚蠢的性格,我真要懷疑你就是秘密教團或四大公司派進來的間諜了!”
名叫白碧茹的女士神色不動,依舊冰冷:“覺得我愚蠢,我小題大做,我煽動人心?”
“霍金斯,你別告訴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就算我們擁有再強的力量,再大的優(yōu)勢,也始終籠罩在歷史宿命的陰影下。金色堡壘現(xiàn)在的情況,和百年前的光明教廷何其相似……光明教廷當初對戰(zhàn)我們,想到過他們可能會輸嗎?我們的覺醒者甚至連他們的傀儡都打不贏!”
“可那場戰(zhàn)爭的最終結果呢?”
“輪回已至,你卻還如此狂妄自大,讓我們拿什么相信你們!”
這聲音振聾發(fā)聵,廣場上瞬間沸騰起來。
廣播靜了幾秒,又一道新的聲音響起:“請大家安靜。我是羅松,有關這次戰(zhàn)爭的安排,除機密部分外,我們可以全部告知大家。”
“另外,通往一二層的通道我們也允許大家開啟。希望大家知道,不是我們?nèi)麍?zhí)政官不愿意大家開啟通道,而是以往所有想要開啟一二層通道的居民,都遭受了莫大的恐怖,我們至今仍不清楚金色堡壘一二層現(xiàn)在的情況,冒失行事不是上策。”
似乎是羅松這個名字較受尊崇,這次話音一傳出,廣場上的聲音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頓時消失得一干二凈。
白碧茹也擰了擰眉頭,沒有再開口。
這位羅松的聲音在一片驟然安靜下來的環(huán)境中徐徐擴散:“接下來,應所有居民的要求,我們將向大家公布戰(zhàn)爭的相關情況。”
“首先,居民廣場的三十六張全息巨幕將降落,為大家投影金色堡壘外界的三十六處戰(zhàn)場。是的,盡管金色堡壘的底部已經(jīng)快要被擊穿了,但事實上,它還沒有被真正擊穿,金色堡壘內(nèi)部暫無敵人入侵,但需謹防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