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周沫說話好像還有兩個小習(xí)慣,一是推眼鏡,二是用右手轉(zhuǎn)動他左腕上一只寬皮帶的舊手表。
隨他與黎漸川的交談越多,他轉(zhuǎn)動腕表的動作便越重。
“可惜了……冒昧問一下,是連祖墳都遷走了嗎?還是說,周教授這次來歡喜溝兇,也正是要趁清明祭拜一下先祖?”
黎漸川邊說話,邊以眼角的余光留意著周沫的左腕。
忽然,不知是他又出現(xiàn)了幻覺,還是怎的,他竟然看到周沫剛才還光潔干凈的手腕上有一點紅色觸手般的肉芽鉆了出來,在舊手表的表盤下緩緩蠕動。
“有……奇怪的……味道……”
幾乎同時,寧準的聲音也在黎漸川的腦海內(nèi)響了起來。
有喜
控制人豺的秘術(shù)讓黎漸川只能以意識承接到寧準的話語,卻無法以同樣隱蔽的方式回應(yīng)他。
所以,即使他很想知道寧準口中這奇怪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也暫時不能獲取到答案。
“祖墳還在,但不需要祭拜,”周沫似乎對自己手腕上的肉芽毫無所覺,仍將心神放在與黎漸川的交談上,“家里對這些事自有安排,輪不上我們小輩兒操心。”
話音一頓,他忽然面露遲疑:“季先生,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印象,但其實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十年前的豐饒縣城,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本來是要參加歡喜溝大祭的,只是因為一些事沒能趕上……”
十年前?
黎漸川掀起眼皮。
這正是他所懷疑的第一周目的自己曾來到這個副本世界的時間,也是輪回之主橫空出世的時期。
“太久了……好像沒什么印象?”黎漸川故意露出一臉空白。
周沫道:“我這里還有當時的照片。”
他說著,掏出手機來,在云端翻了翻,翻出一張像素略顯模糊的照片來,遞給黎漸川看。
黎漸川一眼看到這張照片,就覺得有哪里不對。
很快,他反應(yīng)過來,確實,無論是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還是照片里豐饒縣的面貌,都是十年前的模樣,但唯有照片里的人,也就是正站在路邊低頭看手機的季川,與現(xiàn)在的他幾乎一模一樣。
容貌,發(fā)型,衣著,背包,全都一樣,毫無變化。
可是,怎么會有人十年過去,還沒有絲毫改變?
再者,根據(jù)他所查到的季川的生平,季川從未來過冀北,更不要說豐饒縣了。
就算第一周目的自己進入游戲時使用的也是這具身軀,也解釋不清這具身軀為什么十年都沒變化。
與重啟有關(guān)?
可第一周目的重啟只是現(xiàn)實世界的重啟,不包含魔盒游戲的副本,副本自有副本的規(guī)則。
還是說,這張照片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