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打火機,邊觀看方格本背后顯露出的文字,邊故意露出了一點得寸進尺的姿態,似真似假地笑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都成了半個合作伙伴,送了一點誠意,那您不如再撥冗解我一點困惑?”
榆阿娘沒怎么遲疑:“可以。但你方才的話,也要接著說下去?!?/p>
雖有條件,可答應得仍是太過輕易。
“沒問題,”黎漸川神色不變,“就當這也是我的一點誠意?!?/p>
這話說著,黎漸川都覺得自己進入魔盒游戲以來,給出和得到誠意的次數實在是有點太多了。好像每回交易或交談時,大家都要來上這么一點誠意,不來就是不夠真誠一樣。
當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真誠大多都只是表演出來的,而那所謂的一點誠意是真是假,又含多少水分,也是難說。
總之,在確認過榆阿娘的誠意后,黎漸川也把自己的一點誠意展現出來了。
他言簡意賅地說了自己在無憂鄉的經歷和神國容器的事,內容自然不完全真實,真假摻半。而關于自己和小順也疑似神國容器的部分,黎漸川全盤隱瞞,沒有絲毫提及。
“原來如此?!?/p>
榆阿娘似在沉思,低聲道:“我忘了很多事,但卻還記得它們的影子……我忘了神國容器,但卻還記得神國容器外顯的特征,記得門鎖,記得要殺滅他們……”
黎漸川道:“同為神國容器,力量就算有差,應該也不會差上太多,所以另外兩個神國容器,大概率有能力殺死同為神國容器的周沫?!?/p>
榆阿娘立刻道:“但這不會太輕松,也不會沒有太大動靜?!?/p>
“所以還有第三個可能,”黎漸川看向榆阿娘,“存在但未知者?!?/p>
“存在但未知者?”榆阿娘疑惑。
“周沫死亡或失蹤是已經確定的事實,至少在眼下的你我看來是,”黎漸川眉梢微揚,“但我們已知的人或神或怪物,都沒有殺死他的力量、機會或動作,那就只能是存在于你我目前認知之外的誰殺死了他?!?/p>
“當然,你也可以說殺他的是我,只是我在說謊,或者我真的忘了,但我和周沫的行蹤都不是秘密,查查就知道?!?/p>
“或者他其實就是你榆阿娘殺的,你賊喊捉賊,但動動腦子就知道,你沒理由這么做?!?/p>
“又或者他是zisha,被影響了,觸犯禁忌了,等等,都有可能,但這要忽略一個前提條件——他是神國容器。體內容納著神國無心地的周沫,可能會這樣簡單地zisha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p>
“算來算去,概率最大的,就只有第三類,存在但未知者。”
榆阿娘道:“怎么找到這個存在但未知者?要是無法找到,你剛才所說的,也不過是一通廢話。”
黎漸川簡單說了下費深主動張羅的這頓晚飯,和村長與普查小組兩邊對于周沫去向的不同說法,然后道:“所以我建議,查查普查小組,查查費深,再看看有沒有所謂的目擊者,不過后面這個的概率很低?!?/p>
榆阿娘沒有說話。
黎漸川笑了笑,繼續道:“離兩點只剩十來分鐘了,這點時間,應該也足夠我們聊聊您愿意撥冗解答的、我的那一點困惑吧?比如黃紙禁忌,比如輪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