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沒幾下,寧準就舒服地閉著眼,趴在黎漸川身上睡著了。黎漸川精力旺盛,沒什么睡意,掏出電子紙來查看資料,寫寫畫畫。
枯燥乏味的飛行在六個小時后結束。
金字塔的輪廓在云層下閃過,飛機滑過西奈半島,平穩(wěn)地在開羅機場著陸。
黎漸川和寧準在飛機上已經(jīng)換好了清涼的秋裝,輕裝簡行,辦好落地簽后就往外走。
半路上黎漸川給寧準買了一盒薄荷糖,寧準含著糖片,被黎漸川拉著手坐上出租。
埃及還沒普及無人駕駛汽車,所以出租車一般都有司機。
呼吸到了外界的空氣,寧準的臉色好了不少,帶著笑用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和司機交談,打聽著風土人情。
黎漸川靠在座位上,聽著兩人的對話,從車窗往外觀察著這個一直都與神秘文明掛鉤的國家。
出租車離開了機場,向西南方向的開羅市區(qū)駛去。
外面的世界與干凈寬敞的開羅機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是一下子從高度現(xiàn)代化的社會,落回了二十一世紀初。
因缺少降水,整個開羅都籠罩在一層土黃色的浮塵里。
馬路并不寬敞,車輛數(shù)目卻非常多。遙遙一看,馬路上就好像螞蟻搬家一樣擠滿了各式車輛。
刺耳的喇叭聲里,許多汽車不管不顧,強行超車,愣是要把龐大的車身擠進自行車都放不下的縫隙。
絕大部分的車輛都有些破舊,車身上有很多剮蹭,噴出的尾氣幾乎要在道路上形成一團煙瘴。
道路兩旁的樓房也都像落后貧窮的小鎮(zhèn)排樓一樣,墻皮斑駁,一串串晾曬的衣物跟彩旗一樣在風里晃蕩。
裹著頭巾,包得嚴實的女人們在房屋的陰影下走過,抱著陶罐。一些小店臨街開著,門內黑黝黝的,抽著水煙的埃及男人們在樹下坐著,打量著來往的行人車輛。
開羅的舊城區(qū)像是凝滯在了舊時代的時光里一樣,混亂而貧苦。
時而漂移,時而慢吞吞地行進。
在司機師傅使勁渾身解數(shù)的情況下,出租車終于駛過尼羅河上的高架橋,進了繁華規(guī)整的新城區(qū)。
馬路寬闊起來,無人駕駛的汽車也出現(xiàn)在路上,總算讓黎漸川找回了一點現(xiàn)代的科技感。
寧準早已經(jīng)停止了和司機的交談,也在望著外面的景色。
到達酒店時已經(jīng)是埃及時間的下午五點。
黎漸川用假身份順利辦完入住,在下面吃過晚餐,和寧準上了頂層的房間。
一進門,寧準就松開黎漸川的手,在里面轉了一圈,然后靠在浴室的磨砂玻璃墻上,抬手拿起花瓶里的那只鮮艷的紅玫瑰,握在手里搖了下,似笑非笑:“嗯,情侶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