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枚符箓也就像是一盞油燈,要想激發點亮,消耗的自然是寧來福這根燈芯。所以即使當時他沒有癡呆,日后,也會慢慢變成渾渾噩噩的樣子,只偶爾可能清醒。”
黎漸川詫異道:“馮天德知道寧來福身上有靈尊某種手筆,還讓他當燈芯,消耗他?”
小紙人晃晃腦袋:“這個問題應該算第三個了吧?但答案太過明顯,沒什么價值,你再想想可能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可以告訴你。很簡單,馮天德代表的是蓬萊觀,但不一定是靈尊。”
“信仰這東西,不挖出心來看看,誰又知道是否真的虔誠,毫無私意?”
話音落,黎漸川的腦海里便瞬間浮現出了昨天傍晚他見馮天德時,馮天德最初的那一番棋盤黑子白子言論。
對于棋手來說,只有弈棋的雙方勢均力敵,才能長久地感興趣地將這盤棋下下去。若一方優勢太明顯,一方劣勢太明顯,那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投子認輸便可。
而馮天德與蓬萊觀,絕非棋手。作為棋子,沒有誰會愿意自己失去價值,被拋棄。
黎漸川沉吟道:“他以寧來福污染了永生之神的一部分鎮民,是占了優勢,但又恍若不知地消耗掉了寧來福這一靈尊的安排,把這優勢削減了一點。一來一回,他或許占優,卻絕不多。”
“這盤棋,仍能繼續下下去。”
小紙人拍手笑道:“沒錯。”
這樣看來,在第三線正式到來前,寧來福受馮天德指使去殺周二,估計也是與這盤棋有關。
畢竟在非三條線時間范圍內,前兩線玩家留在npc軀殼里,是沒有玩家意識的,直到恢復記憶前,都只會按照npc原有的想法和性格行事。
蓬萊觀的立場即是兇案,謀殺越多越好,朋來鎮的立場則是永生,破案、阻止兇案發生,或讓鎮民長久地生而不死,便是他們的需求。在這兩者頭上,又有一個靈尊和完全沒有任何形象與雕塑的永生之神。
一體,而又對立統一。
黎漸川感覺自己對這兩者之間的理解漸漸又深了一層。
他思索著,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當然,想從這張毛茸茸的臉上看出細微表情,可能也并不容易。
“關于寧來福,我就知道這么多,線索來源是不會告訴你的,真假由你判斷。”七號攤了攤手,“再說四姨太和珊瑚,你猜得沒錯,四姨太那里是有一個可供玩家進入的鎮民角色,那就是珊瑚,羅大的姘頭。”
“昨天我做了一天的珊瑚,沒發現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唯一一點,就是我操縱王祥所說的手帕的事。”
“這件事就如王祥說的那樣。羅大來找珊瑚,四姨太聽說了阮學智的死,要問羅大,將他叫了過去,問的時候,見羅大擦汗掏出來的手帕并非珊瑚所贈的那條,便將話頭轉到了手帕上。”
“說實話,以我個人來看,四姨太的表現并不像是真的能預知羅大會出事,而是她自己可能會對羅大動手,那更像一種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