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敲在那兩張紙上:“你的考核內容,就是做這位天才三個月的保鏢。他將在明天抵達東海,這是他的照片和行程單。你就在這里背下來,背完后放進碎紙機。”
聞言,一大一小兩個黎漸川都愕然愣住了。
——這個考核是不是哪里有問題?這個寧準為什么要來華國,他有什么目的,我的任務真的就是做保鏢嗎?
——2042年,我見過寧準?
兩道思維同時來回交錯著出現在黎漸川的腦海里,令他的情緒復雜地翻涌著。
但不論內里如何翻涌,少年黎漸川的面上都還是保持著一名特戰人員應有的冷靜。
他抬手掀開了那兩張紙。
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行程,精確到了具體每一天。另一張是打印出來的彩色照片,照片里是個黑發桃花眼的少年,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白大褂,站在實驗臺前,正對著鏡頭看來,勾著唇角,表情無聊中帶點戲謔。
“沒有他現在的照片?”黎漸川問。
封肅秋突然大笑:“這就是他現在的照片!怎么樣,你也沒想到吧,這位怪物科學家還真是個怪物,今年只有十四歲,國內還在讀初三的年紀,就已經了不得了……哎,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是難以置信,大跌眼鏡!”
如果不是領導在場,黎漸川肯定得控制不住地飆出一句臟話。
這聽起來真跟天方夜譚似的。
笑完了,封肅秋又道:“寧準這是秘密行程,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你一定要注意保密。他此行的目的與岡仁波齊的天空破洞有關,與‘造物主’有關,詳細的你不需要知道,和他對接的是研究所。行程改變,或他的個人行為偏移了正軌,你也不需要干涉,如果他有惡意,我們會另有安排。”
“總之就是,別的都不管,只有一個任務,確保他在華國境內的安全。”
“god實驗室在國際上的風評不太好,樹敵也非常多,但我們華國目前的態度和立場你應該清楚,寧準不能在我們這里出事。”
“這次給你的身份是普通退伍兵,在一家安保公司上班。寧準是你的遠房表弟,一直在國外生活,這次回國是因為父母突然身亡,要送父母的骨灰回老家,順便在國內旅旅游,散散心,你不放心他,全程陪同。”
“我得提醒你一下,研究所那邊說,這位天才少年性格可能不太好,有點頑劣,有點奇怪,不太會和人接觸。你們隊長說你脾氣也不怎么樣,任務期間,你可要控制好脾氣,這方面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那兩張紙和封肅秋的話都牢牢地刻進了黎漸川的腦袋里。
他伴隨著碎紙機的輕響,走出辦公室,回到了駐地宿舍。
簡單收拾好東西,他趁著夜色趕到了封肅秋給他安排的新身份的住處。
在這整個過程中,無論是周遭其他人的言談舉止,街邊隨處可見的投屏新聞,還是樹在許多路口的避難指示牌,和堆放在便利店和藥店最顯眼處的防輻射物品、藥品,都在向失去記憶的黎漸川傳遞著一個信息——這里正在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雖還未將華國卷入,但對所有人類來說,早已和平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