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不是傻子,這樣做大概率就是丟西瓜撿芝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貼身保護,哪怕是去冒險,也得帶著。
“我可舍不得拿哥當盾牌。”
寧準道。
他的桃花眼被一種特殊藥膠拉成了細長柔軟的形狀,失去了最顯眼的辨識度,此刻微微彎起,像兩道新月:“哥,你別真拿我當一個小弟弟,我殺過的人,可一點都不比想殺我的人少。”
“當然,我知道這里是華國,我沒有主動動手的權力不說,我也不太希望,自己真的動手。”
“但如果萬不得已……”
后面的話寧準沒說,黎漸川也不太想聽。
雖然小少年看起來纖薄羸弱,力氣不大,多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但黎漸川知道他不是個善茬兒。
被稱之為怪物的神秘天才,十四歲就以一己之力創建了god實驗室,公開和各大神秘組織叫板,這怎么看都不簡單。
黎漸川直覺,真讓寧準萬不得已地動手,絕不會是什么好事。
不論是對這里而言,還是對寧準自己而言。
一邊在腦海內轉著許多念頭,黎漸川一邊駝起了肩背,改變了自己慣常的體態。
他拉著寧準混在人群中,以一種毫不顯眼的速度移動著,調整著方向。
鴨舌帽壓低,黎漸川的目光垂著,不與任何一雙眼睛對視,只將視線空落落地放在來來往往過去的人的腰際。他偶爾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又掃一眼附近的值機柜臺,同旁邊裹著披肩的少女說幾句話,與四周的大部分旅客沒有任何差別。
就這樣走了一段,黎漸川與一名背著雙肩包,目光時而逡巡四周的年輕人擦身而過。
年輕人的視線在他和寧準身上定了一下。
下一秒,就在他自然而然地移開了視線,即將邁步掠向下一個懷疑目標時,兩根熱燙的手指突然按在了他的喉管上。
一股巧勁打來,恰到好處地壓下了他的驚叫。
只有一點低低的聲響溢出,好像一聲咳嗽。
xiong口隨之一涼。
年輕人的瞳孔瞬間緊縮。
他能感覺到,有一柄細細的尖刀如陰冷的毒蛇般,在一瞬間剖開了他的xiong肌,避開xiong骨與肋骨的保護,精準無比地捅穿了他的心臟,快速一攪,又輕描淡寫地抽離脫身。
整個過程大概只有兩三秒,或者更快。
sharen者低著頭,臉龐藏在帽檐制造的陰影里,像一陣風般掠過,等他感覺到風的存在時,風已無聲無息地吹散了他的靈魂。
他本能地想要攻擊、反擒,卻發現身體已經飛快地喪失了力氣,變得麻痹,對方的武器淬了毒。
年輕人被慣性推著,踉蹌著往前了兩步。
黎漸川適時地抬起手臂,熟人般攬住人,將其帶到了角落的椅子上。寧準有意無意地轉動身體,為他遮擋。
年輕人的心臟已徹底停止跳動。
黎漸川搜走年輕人的槍,又從他耳廓內摘下微型耳機,給自己扣上,最后將對方背上巨大的雙肩包轉到了正面,壓住xiong口,用來暫時擋住那緩緩淌開的大片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