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不能?!?/p>
“我痛恨于這種不能,也痛恨于自己的畏縮。我想尋求一點平靜,就帶上奶奶的骨灰,回到了華國?!?/p>
“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哥,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p>
“如果現在我反問你,走到今天,你又在堅持什么,又為什么堅持,你會怎么回答?”
“不用你說,我想也知道答案,就是三個字,‘不知道’,或者類似‘就想這么做’、‘我喜歡這樣’、‘人就要有希望有信念’這些聽起來或敷衍或假大空的話?!?/p>
“但你是在敷衍,是在假大空嗎?不是的。”
“你給自己選的路就是守護,不論在明在暗。你選這條路也沒有那么多的理由,就是覺得世界還是挺美好的,是值得你這么做的?!?/p>
“高維生命無法對抗,戰火四起,末日必至,未來如何,都不耽誤你走自己的路?!?/p>
“你或許也猶豫過,也停步過,也懷疑過路是否正確,但最終,你仍是堅定的?!?/p>
“我只要看到你,只要靠在你身邊,就永遠都是安心的、無畏的?!?/p>
“我知道這個世界是非常復雜的,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心反復,不夠善良,世界的底色斑斕,不夠美好。我受過它們的善待,也受過他它們的惡意,要算起來,后者更多,所以我對它們其實沒有太多感情。”
“但是,這個世界上像曾經的我那樣的小孩子還有那么多,像奶奶那樣的老太太還有那么多,像哥這樣的大傻子也還有那么多。這樣的話,我總得做點什么吧,不然奶奶和哥,和那么多善待過我的人,一塊養出來的這顆良心,不就得被狗叼走了嘛?!?/p>
“我舍不得?!?/p>
“就為了這一點舍不得,我堅持到了今天?!?/p>
“我遠沒有許多人心里想的那么又聰明又無私又偉大又堅強,哥對我失望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溫柔的吻。
這段長長的肺腑之言,像是用刀深深刻在了黎漸川的這段記憶里,每一個字都磨不掉,褪不去。
現在回想起來,還讓黎漸川有點恍惚。
他看向懷里的寧準,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回去:“你呢?”
沒有了真實世界的記憶,現在自認為是魔盒游戲監視者出身的你,又是為了什么在堅持?
寧準戳著他的手指一頓,整個人像是陷入了困頓的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沒有想,只在放空。
過了一陣,他回答:“不知道。就想這么做,我喜歡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