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誕生于三維空間,誕生于人類之手。”
寧準抬眼。
“‘相信它的開篇,審視它的中間,質疑它的結尾’,這是這本書的閱讀提示,”提線木偶嗓音平緩,“一切也就如提示所暗示的,開篇九成真實,中間虛實夾雜,結尾已被篡改。”
寧準點出關鍵:“被篡改是指,你被成功創造出來了,灌注了星球的超維能量,而非失敗,只是模型,貝塔也并沒有壽終正寢,而是死于瘋狂……而你,也沒有放任他死亡之后,就此消散,而是不顧他的遺言,出手留下了他的一縷精神細絲?”
提線木偶頷首:“是的。”
“你將你的隱秘,連同他的精神細絲,一同貯藏在了這個副本里。”寧準繼續向前推了一步。
“不,最開始時,這里并不是一個副本,”提線木偶卻否認了,“它只是我藏起來的一個點。”
“我一點都不希望這里變作一個副本,供人來來去去,供人挑戰廝殺。但魔盒游戲內一個副本的形成,不是只由我控制,游戲內能對副本產生影響的力量,也不是僅有我一個。”
“我執掌創造,但無法掌控所有創造。”
“我進行過的兩次談判與交易,讓潘多拉與你都進入了我的世界。你作為低維生命,力量弱小,可潘多拉作為從低維生命進化成功的高維生命,卻擁有相當強大的力量。”
“
三六九等
一片歸屬于未知區域的汪洋上,一座畸形的尖峰刺出海面。
伊麗莎白佇立在峰頂,遙望著一輪大日被漆黑無光的浪潮淹沒,手中的魔法杖與水晶球逐漸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籠罩整座尖峰。
尖峰下方,飄動著無數空蕩蕩的魔法袍,每件魔法袍內都似存在著人類的輪廓。
一個戴著白骨面具,侍從打扮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峰底。
他被一些懸浮的光點簇擁著,快速掠過那些飄動的魔法袍,一步步登頂,來到了伊麗莎白身側。
“我有些難以相信,你竟然會選擇背叛blood。”
男人開口道:“我很好奇,這要歸功于我終于發揮作用的特殊能力,還是要得益于潘多拉給予你的新的指示?亦或是,你忽然掙脫了污染,恢復了一點自我的意志?”
“你的特殊能力有沒有發揮作用,你自己最清楚,”伊麗莎白神情冷漠,“讀心術,或者說控心術,它的副作用是‘愛人者人恒愛之’。你若要以愛意御使誰,必定也會真心愛上誰。”
“此時此刻,我不愛你,你亦不愛我。”
伊麗莎白嗤笑了聲:“一次又一次地愛上不同的人,將愛意同時分薄給無數人,為達自己的目的,利用自己深愛之人,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愛人赴死。”
“freedo,我也很好奇,真正的你,究竟是一臺冷血無情的機器,還是一個始終跪在斷頭臺上,等待審判的罪人。”
freedo的臉上浮現出溫雅的笑容:“或許都是,也或許都不是?”
“當然,依照現在的情況,更準確點,我既不是機器,也不是罪人,而應該被稱呼為神。”
“教皇冕下不正是因為猜到我已成神,才呼喚我的嗎?”
“單純以力量來看,整座人類幸福度監獄里,只有我能同blood對抗,也只有我,不得不旗幟鮮明地同blood對抗。這條可悲而又可怖的成神之路,只容一人踏足,才是最佳狀態。它需要集中所有可以集中的力量,神由卵破繭,也需要互相吞噬。”
伊麗莎白嗤笑:“你就這么確定你會是勝利者?”
她看向他:“你現在的樣子,可比blood凄慘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