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的動靜。”黎漸川沒有直接回答,卻在暗指輪回者jihui被端一事。
“明晚的請神儀式,會在八點左右開始?”榆阿娘又問。
黎漸川依舊沒有明確回答:“差不多。”
“榆阿娘,洗禮對你來說是大事,對我來說更是如此,”他定定看向榆阿娘,“我知道你對這次計劃非常看重,但是不是還是太過謹慎了?歸根結底,要成神的人是我,要執行弒神計劃的人是我,力量不足,到時候死的人,自然也是我。我總不會坑害自己。”
榆阿娘抬起滿是褶皺的眼皮。
黎漸川適時地裝出一副剛剛壓下眼底疑惑之色的模樣。
暗示過利益,當然也要再加碼一點懷疑。
畢竟,以黎漸川如今對榆阿娘的了解,已經知道她遲疑與拒絕的根本原因只可能有兩個,一是擔心黎漸川突然提出提前洗禮,是發現了什么,在試探她,二是擔心提前會讓洗禮出現意外。
而黎漸川給出的說辭與反應,便恰好是對癥下藥。
如此,不管是為了維持自己的計劃,或獲得的更大利益,還是為了打消黎漸川忽生的懷疑,榆阿娘都不會再對提前洗禮一事繼續猶疑。
午間的陽光熱烈,穿透陰云,灑落在小院內,映照得灰白色的水泥地微微有些晃眼。
榆阿娘關掉了水龍頭。
嘩嘩的水流聲消失。
“有道理,”榆阿娘道,“成神弒神,是你我合作,但獲取力量的是你,需要行動的也是你,提前洗禮如果失敗,我固然損失嚴重,但你的遭遇絕對不會比我更好。”
“搞砸這件事對你沒好處。”
她道:“我相信你的消息,洗禮可以提前開始,我會盡快準備需要的東西,明晚七點半,你來找我。”
這件事順利辦成,在黎漸川的計算之內,但他仍故意在面上顯出了幾分喜色和激動,像是在為提前握有強大力量而感到期待。
“至于他的狀態……”
榆阿娘眸光掃向寧準:“眼睛已找回,神智已清明,乍一看,也與常人無異,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之前所說的法子,也最多只能讓人豺恢復到這種程度。”
“更多的,已不是人力所能為。若你成神,興許還有些可能。”
她也將威逼與利誘柔和地化進了話語里。
黎漸川觀察著榆阿娘的神色,沒瞧出什么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
黎漸川看了眼時間,沒多糾結,只把此次上門的最后一點試探小心遞出,“不知道是我的精神狀態又惡化了,還是又受了什么影響,今天凌晨開路回來,我又撞見了一些幻象。”
“幻象里,在一個奇怪的、充滿科幻感的地方,一個人撞上一面鏡子,被鏡子里突然出現的漩渦吸了進去,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與他所生活的世界不同的古代世界,他一進來,便被扭曲了精神與身軀,哀嚎著變作了一條大蛇,砸進了一處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