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人類當前認知水平的知識,看似只在科學領域,實際卻影響著一切,猶如一把可以重新劃分世界這個巨大蛋糕的鋒利餐刀。
少有人能拒絕它的誘惑。
不論是想爭取可能的公平,還是想維持現有的不公,他們都想拿起它。
“千萬別打仗……”
盧翔嘆著氣,拉開一罐啤酒,遞給黎漸川。
休息時間,倆人蹲在宿舍吃鹵味。
黎漸川接過啤酒,卻沒喝,他不太喜歡這東西的味道,可以當水喝,但不能當酒喝。
“打不打不是我們說了算?!?/p>
黎漸川道。
“打仗自然都有打仗的理由,也沒錯,”盧翔道,“但我一點都想看見戰爭。這東西真沒什么好。真要有什么世界大戰出現,咱別說坐在這里吃鹵味喝啤酒了,就是啃口壓縮餅干,都得多掂量掂量物資問題?!?/p>
“戰爭,說得輕巧,真出現,咱們這個行當的就不說了,就是那么多普通老百姓——幸運點的,工作、生活都得受到影響,物價上漲,石油波動,貨幣不穩,糧食分配改變,安穩上學上班都不太可能,不幸運的,那就別提了,能撿條命的都沒多少,而且,有時候缺胳膊少腿兒、茍延殘喘地活著,還不如直接沒了。”
“總有人覺得自己會是戰爭里逆勢崛起的梟雄,可既得利益者永遠是少數,我們大多數人,都是一蓬火就能燒個干干凈凈的雜草?!?/p>
“不過你不一樣,老黎,”盧翔一巴掌拍在黎漸川的臂膀上,羨慕嫉妒恨地掐他的肌肉,“你這身體素質,絕對是鋼鐵型雜草,肯定能比我們這種虛弱的中年人能頂多了……”
黎漸川瞥他一眼,抬手狀似無意地按了下額角。
提起打仗,他的太陽穴又有些抽痛。
腦海里,一些恍惚的影像閃過,不是戰火紛飛,就是血肉迸濺,耳內也隱有嗡鳴,像是什么聲音在回蕩,有大人的慘叫,有小孩的哀嚎,有子彈的尖嘯,也有大廈轟轟倒塌的巨響。
黎漸川習以為常地壓下這種異常所帶來的反應,邊捕捉這些畫面和聲音里的蘊含信息,邊道:“老盧,這次處里突然改變計劃,提前解散獲取魔盒最多的十幾個臨時小隊,里頭有什么問題,你知道嗎?”
“我不多問,”他看向盧翔,“就聊聊能說的?!?/p>
盧翔頓了頓,扯開一塊鴨鎖骨,塞了兩口,嘆道:“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處里改變計劃,提前解散臨時小隊,一方面就是你剛才說的,外頭有點亂,雖然沒亂到說要打仗的地步,但局勢不太好,也是需要急迫一點了,另一方面,也與魔盒持有者們的情況有關?!?/p>
“魔盒持有者們的情況?”黎漸川不解。
盧翔道:“其實就算我不說,晚點兒封處通知你們特勤組的魔盒玩家開會,你也該知道了?!?/p>
“現實世界這三四個月過去,即使各方都在有意控制,但魔盒玩家的數量還是在不斷擴大,部分魔盒玩家持有的魔盒數量也在不斷增長,”盧翔組織著語言,“大約一個月前吧,有確切情報稱,一名魔盒排行榜末尾的玩家忽然發瘋,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并把自己關進了精神病院?!?/p>
“這個消息你也知道吧?”
黎漸川點了點頭。
說實話,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心底就莫名有點不安,只是尋不到來源。
盧翔繼續道:“就從這個玩家開始,之后斷斷續續,有玩家發瘋或離奇失蹤?!?/p>
“那些什么某某研究員突然放火燒實驗室,某某男子砍傷父母,大叫都是假的,他沒有爸媽,某某女子在家舉行邪惡祭祀zisha,不少都是玩家發瘋,只是被包裝成了略微博人眼球的小新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