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山摸下巴:“聽起來,你對他們兩個的迷障有點了解?”
謝長生搖了搖頭:“只能說旁觀者清,我多少知道一些,但沒親眼見到他們的最終之戰,也無法稱得上了解。”
英山也好奇:“他們的迷障是什么?”
謝長生淡漠的目光掃過她,卻沒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得有些隱晦:“kg是曠野,可以長滿野草,可以任風來去。但曠野是大地的一部分,大地是它的‘根’。有‘根’才能堅定,沒有‘根’,曠野也只是浮塵。”
“ghost是星星,人們仰望它時,看到的是它億萬光年前散發的光芒,于是便欣賞它的耀眼與神秘,可當人們臨近它時,感受到的是它核聚變作用時產生的高溫,于是便畏懼它的灼熱與恐怖。”
英山若有所思:“你說的這些,曠野和星星知道嗎?”
謝長生道:“知道,我們討論過,但這東西不到最終之戰,我們也是不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的。就像你說的,沒有幾個人能看清自己,看清別人。而且,最終之戰神秘莫測,誰也不清楚進來之后會發生什么。有時候,‘知道’或許才是最大的迷障。”
英山有點沒耐心聽下去了,擺手道:“算了,聽著就頭疼,你們玩家說話都喜歡云山霧罩的。咱們不扯別的,直接點,你的迷障是什么?能說嗎?能走出去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做什么?”
英山愛不愛聽,謝長生似乎也不在意。
他順著話茬兒下來,道:“按照目前的線索,和我們三人之前的討論,我暫時認為我的迷障是‘救’。”
“救?”英山擰眉。
“對,‘救’,”謝長生道,“我是個醫生,我知道我救不了所有人,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我理解這些,也接受這些,這是我無法左右的,我沒有什么負擔。”
“但我偏偏見過戰場。”
“有太多我可以救,卻救不了的人死在我面前,我痛恨于自己的無能為力。后來我回到道觀,躲了起來,師父看出了我的這點迷障,讓我入世,順其自然。”
謝長生想起神農架那位愛閑敲棋子,卻不愛自己掃落花,只愛指使徒弟的老道,眼底浮起一絲溫暖的笑意。
“順其自然?”英山眉頭掐得更緊了。
“輕則失本,躁則失君,世事無常,盡力而為,道法自然除心魔,”謝長生簡單道,“我被師父點醒,下了山,去做了戰地醫生。我看清了自己,看清了‘自然’,我以為我的心魔已經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