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那條河之后,河對岸的平野似乎就像是沉落進了無邊的黑暗中一樣,再也看不見了,這與橋的另一端可以看到這邊的灌木完全不同。
黎漸川回頭看了兩眼,走到寧準旁邊,繼續沉默前進。
這片灌木叢沒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這讓一行七人都慢慢放松下來,有多余的精力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目前已經算是真正進入切爾諾貝利禁區的位置,四周變得安靜許多,沒有了一些細小的蟲鳴和小動物們悉悉索索的動靜。
只是偶爾在灌木從里還能扒到野馬新鮮的糞便,表明這片區域內仍有生物活動的跡象。
灌木的區域比起之前那片遼闊的平野還要大得多,他們又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才終于看到了灌木叢的邊緣。
那里連接的是一片幽深的森林。
“已經連續走了快三個小時,先休息十分鐘,我們再進入森林。”葉夫根尼停在了森林的邊緣,提議道。
這個意見當然沒人會反對。
安德莉亞更是長長呼出了口氣,選了森林和灌木交接的相對干凈的一塊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摘下防毒面具,拿出瓶礦泉水就開始喝。
其他人也各自尋找休息的地方。
黎漸川左右看了看,和寧準挑了個離葉夫根尼比較近的位置坐下,同樣摘下一點防護,喝水吃東西。
趁著大家都摘下防毒面具補充能量休整的機會,黎漸川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所有人的外貌,將一些相應的外貌特征刻進了腦子里。
看過其他五個人的容貌,讓黎漸川感到有點奇怪的是,另一個華國人許真,看起來要比他的工作證上年輕很多,一點都不像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反而看著頂多二十來歲,皮膚比起安德莉亞都要彈性緊致。
正在黎漸川簡單觀察時,頂著三十多歲歐美女性五官的彭婆婆突然走過來,遞來一板巧克力。
“和你們做個交換,我們要一袋餅干。”彭婆婆抬了抬下巴。
為了不引起其他玩家的注意和針對,他們四個是打算分成兩組,裝不熟的,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對彼此打招呼,彭婆婆忽然過來,很可能是發現了什么。
寧準扯過黎漸川的背包摸了摸,掏出一袋壓縮餅干遞過去。
“謝謝。”
彭婆婆放下巧克力,帶著餅干回了另一邊。
在這期間,其他人的視線偶有投過來,掃視兩下,又撤了回去。
寧準又吃了塊餅干,喝了點水,才慢騰騰地開始拆巧克力的錫箔紙。黎漸川微側過身體擋住光線,低頭掃了眼,就看到巧克力較為平整的背面被人用比較尖的指甲刻了一行字:
“木橋上,許真一直在背后喊‘不是我、沒有我、是你自愿的’這三句話。”
黎漸川拿過礦泉水瓶,狀似無意地掃了許真的方向一眼。
許真正在啃餅干,低著頭隱隱有點偏,像是在窺探著那片幽暗的森林的方向。
黎漸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剛才還黑暗一片的森林里,不知何時開始,漸漸起了霧。
平靜地收回視線,眼看十分鐘將過,黎漸川結束進食,一邊收拾著包裝袋,一邊看了近處的葉夫根尼一眼,隨意地開口道:“葉夫根尼先生,切爾諾貝利像你們這樣的原住民向導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