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道道陰冷估量的視線,黎漸川拿起兩樣物品看了眼。
婚禮請柬是一對遠在東亞的朋友寄給佩妮夫人的,希望她可以乘坐這趟寂靜號列車前往參加他們的婚禮。
在請柬的背面角落,有一行筆跡凌亂的小字,像是處在混亂狀態(tài)下書寫的。
字跡的內(nèi)容是:“我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和事物!我懷疑自己回到了過去……不!我發(fā)瘋了!”
這行字墨跡還算新,應(yīng)該是真正的那位佩妮夫人寫的。
至于那份乘車說明,和換頭游戲那晚佩妮夫人與史密斯所說的內(nèi)容相差無幾,是告知上車的各位乘客,寂靜號列車在上一個冬天的運行中失蹤了一名乘客這件事。而值得注意的一點是,這份乘車說明抬頭記錄著日期,是1932年12月22日。
“我們之間,還有信任這玩意兒嗎?”伍德不懷好意地冷笑了聲,意有所指。
黎漸川沒有理會伍德的挑撥。
事實上,他并不擔(dān)心這兩份線索是真是假。它們對黎漸川和寧準來說,只是屬于錦上添花而已。
在傍晚投票時,兩人就已經(jīng)確定了最后的真相。
在黎漸川端詳兩樣物品,清理著最后的思路時,史密斯也在端詳著寧準。
他含著絲驚奇的情緒看了眼寧準,嘴角的笑意轉(zhuǎn)深,鏡片后的目光閃了閃:“洛文先生,說上一句實話,我確實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你。你是個高傲的,和聰明兩個字不太搭邊兒的貴族?!?/p>
史密斯的話里不無譏諷,“但你既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肯定也做了一些試圖改變的事情。你和我沒什么不同。你的身上也并沒有流淌著全然無辜的血液。你和我都不會選擇束手就擒的毀滅。我很想勸導(dǎo)你,洛文先生,如果你愿意放棄阻攔我,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為你完成一件事。”
“我討厭空頭支票?!?/p>
寧準拒絕,幽冷的目光在史密斯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輕輕笑道,“而且這樣的話,想必史密斯先生已經(jīng)和許多人說過很多次了。”
“但他們的結(jié)局呢?”
寧準笑意散漫,無視史密斯驟然轉(zhuǎn)冷的神情,抬指在餐桌邊緣敲了敲:“一杯甜酒,謝謝?!?/p>
史密斯張開的嘴一頓,還要說的話卡在嗓子里,古怪詫異地看著寧準。
伍德也莫名其妙地瞟向?qū)帨剩环胚^任何一個激怒別人的機會:“我說,這里可沒有餐車服務(wù)人員給你……”
粗魯?shù)脑捯絷┤欢埂?/p>
光潔干凈,鋪著暗紅桌布的餐桌突然一陣詭異的蠕動。
在這蠕動中,盛著甜酒的玻璃杯憑空出現(xiàn)在桌面,拓出的波光靜謐地停落在寧準白皙的手指上。
伍德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他霍然轉(zhuǎn)頭看了眼身旁的馬庫斯,微調(diào)了下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