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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第2頁）

而且我瞧他也并不見得多用心來治，只是隨便打發(fā)我罷了。

離開教堂后，我又上了一趟蓬萊觀，詢問此事，馮大師卻道，你只說我也治不好此病，其余莫問。又拿出一些大洋來，說我只要一日復一日地這么裝下去，便每月都可過來領些大洋。

我倒是不怎在意錢財，但那逆子大手大腳慣了，總要郵些給他。況且，裝瘋扮傻而已，于我個糟老頭子又有何影響？

拿了錢，我便想著離開，可最后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前些日子七月十五過來領戒的是否是寧家的寧永壽。

馮天德應是，又問我怎知道。我說瞧見他夜半不睡，鬼鬼祟祟去挨家挨戶井里投藥粉，又問藥粉，馮天德卻不答了，趕我走，但我看他眼神落在我身上，卻是異樣得緊。”

民國二十一年的領戒之人是寧永壽？

黎漸川怔了下，貓瞳微微轉動。

再翻一頁，卻是到了殘缺日記的末尾，只剩三篇文字。

“民國二十年七月十二。

縣里的信來了，鎮(zhèn)上郵差憊懶，總是送得遲，這回卻提早了一遭。照舊是濟世藥房老友的信。

我本就打算這兩日寫信過去，提一提鎮(zhèn)上怪事，尤其是那樁駭人聽聞的挖腦魔案，不成想，他卻像是與我心有靈犀，先在信中提到了此事。自然，他不在朋來鎮(zhèn)上，對此事算不得多了解，所以只是順帶著提幾句罷了，信里主要說的，還是他的一位病人。

他稱這位病人為阮小姐。

這位阮小姐身上很是有些古怪，讓老友頗覺不安，除看診外本不想過多接觸，但濟世藥房的少東家在得知此女暫無投宿之地，又身無分文之時，熱情邀請其留了下來，治病加小住。

此女自稱是杭州人，要北上去北平，剛入冀就遭了響馬，隨從和錢財全失，自己勉強跑了出來，回家卻也太遠，只能繼續(xù)往北，到距離不遠的冀南某地去投靠同窗好友。

行經朋來鎮(zhèn)，她一不小心，墜下山坡，摔暈過去，醒來時附近只有一間廢棄義莊，便在義莊里養(yǎng)傷，待到能行走了，才進到鎮(zhèn)上，搭車來了縣城看診，說是腦子可能摔出了問題，總感覺自己多出了一些奇怪的記憶，并偶爾會行為舉止男性化，且告訴別人，自己并不叫阮素心，而是姓孫，名叫孫朋來。

老友對她這些話是沒有全信的。

他看過她的傷勢，雖已好了許多，但觀痕跡能看出，她從坡上摔下，只怕不止是摔暈摔傷這么簡單，最可能是摔死過。

而且朋來鎮(zhèn)他也是知道的，義莊雖離鎮(zhèn)上有些距離，但不至于太遠，若真?zhèn)耍枰苏疹櫍瑸楹瘟粼诹x莊，而多走幾步去鎮(zhèn)上回春堂？

能行動之后，看病也是直接來了縣城，略過了回春堂。

見老友所述，我也覺此事怪異。

……

民國二十年七月十四。

前日寧家一個旁支的小子過來見我。

這小子小時候沒爹沒娘，我時不時會照拂他一二，后來我從寧家出來了，他也沒忘恩，時常就帶些東西來看我。但這次他來，倒不是往日那般閑話家常，而是提起了小定山上那座蓬萊觀。

那地方我知道，小道觀一個而已，建造年份不可考，供奉的神明也不知，但出于某些我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它在朋來鎮(zhèn)上是頗有些地位的。大家伙都敬著，怕著，也不敢怒地恨著。

他是說蓬萊觀上那位馮大師下山來，親自去了寧家與李家，他不巧正撞見了，聽到三兩句，說是什么領戒、永生之類的事情。

我當時沒往心里去，今日閑來，前言后語一琢磨，卻發(fā)現這領戒的事恐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