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榆阿娘:“歡喜溝人水葬,沉棺入歡喜河,會不會是因為這條河連接著兩位神明的神國?”
“是有這么些個說法,”榆阿娘沒什么表情,“但是,神國究竟只是傳說還是確有其事,歡喜河又到底通不通向神國,沒人能給出準確答案,我們總不能指望死尸飄上來說話吧。”
榆阿娘的眼睛仍黏在麻布上。
“小季先生,這裹尸布你不是從河里撈來的,那是從哪兒得的?尋常地方可不會有。”
黎漸川迅速將麻布收了起來:“我可以回答你,但我要用這個問題再換你一條情報。”
榆阿娘神色一動,似是猜到自己不知不覺上了黎漸川的釣鉤,但這是明晃晃的陽謀,除非她當真半點不在意這麻布,否則只要有一點在意,這鉤她便是不上也得上。
“什么情報?”榆阿娘嚴實的口風已完全松動了。
黎漸川也不含糊:“你不是兩教中人,對兩神也態度不敬,為什么卻能一直當著歡喜溝大祭的主祭?”
這個問題似乎問倒了榆阿娘。
她沉默好一會兒,才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的身份是兩神默許的。最初也有人試圖取代我,但我只要離開,大祭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兩神似也不喜。時間久了,我這主祭位置便沒人能撼動了。”
默許一個存有弒神念頭的人當大祭主祭,多子菩薩和福祿天君究竟是怎么想的?
黎漸川可沒有從這兩位神明身上感應到什么求死的想法。
一換一,黎漸川探了榆阿娘的秘密,也回給了榆阿娘她想要的答案。
“這塊裹尸布來自多子神教?”榆阿娘像是有些意外。
她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自顧自地垂下了眼,鎖緊了眉。
黎漸川見她沒有更詳細地追問,便抓緊時間,單刀直入,切到了自己的下一個問題:“榆阿娘,我知道你有些普通人拿不到的法子。”
他別有深意地含混著:“我這第二個問題,就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什么法子,能讓人豺再變回人。”
似是知道與自己有關,三兩步外的寧準轉過了頭。
榆阿娘這次是真的吃驚了。
她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了眼黎漸川,又掃向擺件一般,極少有存在感的寧準,擰眉道:“你想讓你這只人豺變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