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過去了大約一兩年吧,某一天,那面一直被封鎖保管在警局的鏡子上,忽然出現一塊冰封的玉石。”
“警方調取監控,看到鏡子里顯現漩渦,隨即,玉石便自漩渦內浮現。沒有外人干預,沒有陰謀詭計,一切仿佛真是神跡。”
“也就是從這一天起,玉石冰封的外殼開始融化,警局內也開始出現怪事。有人突發癔癥,有人對著鏡子癡笑,還有人仿佛換了一個人般,性情大變。”
“天空城的高層終于重視起了這塊玉石、這面鏡子,他們之中有人有預感,必須要立即采取措施,絕不能讓玉石表面的冰層完全融化。但是,他們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見效,冰層融化未止,怪象在增多,在擴大。”
“他們終于回想起了那位女學生的話。”
“他們不想在這些怪事里越陷越深,可真要明面上奉那面鏡子為神,他們也是不愿意的,這極可能分薄他們自己的利益。”
“于是,幾番商議之后,他們決定選出一批人,在暗中組建一個教派,奉這面鏡子為神,取名為‘鏡子世界’。”
“這個有些陽奉陰違的法子還當真有用。”
“教派成立,那面染血的鏡子當即碎裂消散了,玉石也可以被放進冷藏艙,再度冰封,沒有任何阻力。”
三長老嘆息道。
“后來,財團、政權,各種或簡單或復雜的變革和戰爭,都沒有真正影響過鏡子世界的地位。它一直隱沒暗中,被大多數人忽視,也一直屹立不倒,即使是強勢如近些年的輪回者,也沒有將它趕盡殺絕。”
“只不過,女巫的預言里說的,進入鏡子里的兩個人會先后以另一種模樣回歸,卻一直欠缺一半。”
“我們都認為他們回歸的模樣應該是冰封的玉石,可近兩百年過去,玉石卻始終只有一塊。”
“
有喜
三長老笑道:“錯了。”
“且不說天空城的財團們從來都沒有保持過一致,還熱衷于從對方嘴里搶食吃,給對方使絆子,就說鏡子世界,我們和財團也好,和神也罷,其實都不是完全一路的。”
“我們生活在夾縫里。”
“偏向神,會被財團打壓,偏向財團,則會被神毀滅。所以我們對很多事都是裝聾作啞,得過且過。”
“天空城清除鏡子這件事,其實不是單單只從十年前開始的。自兩百年前,鏡子世界成立時,到十年前,清除一直存在。只是從前是隱秘的暗中,而十年前至今,是借由外來者和鏡子世界神物兩者之間的紛亂,明目張膽地實行罷了。”
“說到底,財團們既不希望他們的牌桌上多上一位以神為名的勁敵,也從未忘記兩百年前邪神借神物施展的詭異影響。”
“他們懼怕神。”
“因為懼怕,他們不敢滅神,還要組建鏡子世界供奉神,但也同樣是因為懼怕,他們又要打壓神的影響,警惕神的威能,悄悄地宣揚無神論,悄悄地清除可能是神之身軀的一面面鏡子。”
“你覺得為什么十年前清除鏡子的命令一出,整座天空城能一夕之間就改換了所有鏡子,替補上最先進的電子鏡?”
“電子鏡的研發,也需要時間。”
“他們暗中籌備多年,一點一點地在試探著神的底線,和神是否還存在。十年前,他們得出了結果,把至少一半的暗中行動轉到了明面上,甚至為此立了法,冠冕堂皇。”
“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鏡子世界礙于復雜立場,也只能同樣沒有反應。”
三長老再次輕嘆。
黎漸川道:“十年前,給最高警視廳去函,稱‘311案已經解決,只要毀掉整個天空城的所有玻璃鏡,這類案子便永遠不會再發生’的人,就是kg,沒錯吧?”
“這是他和你們,和天空城官方達成的某項交易,或者說,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