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帶銹的拉鏈咔咔作響。
葉戈?duì)柕脑捯魩е唤?jīng)心。
先知?dú)埡≌Z氣更沉:“是他們,但不僅僅是他們。從他們第一次踏進(jìn)切爾諾貝利,我就感知到了時間上的悖逆。他們都是可以被更改內(nèi)里的軀殼,絕大多數(shù)都?xì)埩舨幌氯魏斡洃洠⒉恢雷约荷硐轃o休止的循環(huán)。”
“他們本身就是一處戰(zhàn)場。”
“我聽不太懂你在說什么,親愛的神明。但我想你肯定對一件事非常感興趣。”葉戈?duì)柎驍嗔讼戎獨(dú)埡。姆雷o(hù)服已經(jīng)完全拉開,露出里頭一件浸透了大片新鮮血液的臟舊針織衫。
單薄緊身的針織布料包裹下,模糊可見他近乎干瘦的腰腹間豎貫著一條長長的凸起,像一截隆出的樹根,又像扭曲的粗壯的蛇身。
但對各種傷疤非常熟悉的黎漸川,卻一眼就判斷出那既不是樹根也不是蟒蛇,而是一道劈開了葉戈?duì)栒共康膫冢瑯O大,猙獰,沒有痊愈,甚至還隨著一陣一陣低沉的喘息,興奮地朝外磨壓輸送著腥甜的血液。
這似乎不是什么正常的東西。
黎漸川心頭涌上一絲不祥的預(yù)感,鋒利的碎鏡片悄然滑到了戴著遮光手套的手指間。
“你知道切爾諾貝利原住民們和怪異的勾結(jié)?”
先知?dú)埡》路鸩]有注意到葉戈?duì)栣樋椛老碌漠惓#l(fā)問道。
葉戈?duì)栔惫垂吹乜粗掷锏臍埡。瑑深w眼球飛快地爬上了一層病態(tài)壓抑的詭譎色彩:“我怎么會知道那些被埋上了一層又一層黃土的秘密。但這件事和那些秘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
“那些原住民們是如何容納怪異,如何驅(qū)使怪異的能力為他們所用的,你不想知道嗎?”
“……我可以告訴你。”
伴隨著尾音的落地,葉戈?duì)柾蝗灰话阉洪_了自己的針織衫。
咚!
咚——!
莫名的巨響瞬間層疊降臨,仿佛一柄柄重錘雜亂而猛烈地敲落在了耳膜和心臟上,令人頭暈?zāi)垦#瑥男牡咨钐幏砍鑫粗目植馈?/p>
黎漸川目光一凝,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緊緊盯著葉戈?duì)柕难埂?/p>
那確實(shí)是一道未愈合的傷疤,但又不僅是一道傷疤,它更像是一張豎起的巨口,邊緣腐爛的血肉筋膜組成了它的上下唇,翻攪蠕動的腸胃內(nèi)臟是它的舌,它的四周還繃著一圈黑色的線,表明它曾經(jīng)如傷口一樣被縫合過。
但眼下,那圈粗線已經(jīng)全部斷開,讓它可以展露出它畸形的、貪婪的真實(shí)面目。
“你要做什么!”
先知?dú)埡∑届o冷漠的童聲刺出了一點(diǎn)尖利。
“做什么?我還能做什么?”
“吞噬你,容納你,占據(jù)你的力量,然后去殺掉那些自稱原住民的惡鬼,去毀掉那些玩弄人心的怪異!”
葉戈?duì)柹ひ羲粏〉嘏R著。
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把手里緊抓的先知?dú)埡“催M(jìn)了自己腹部那張血口中:“你在期盼什么?期盼我是第二個奧列格,遵照著他的遺愿,再度被你蠱惑,無辜地卷入你們的戰(zhàn)爭中,喪失自己的精神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