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是處長,但坐上這個位子的時間卻不久。王祥不是副處卻勝似副處,在警察局干的時間比丁局長還久,局長縣長都換過三四個,世道混亂,城頭變幻大王旗,可他在警察局卻一直都混得安安穩(wěn)穩(wěn),足見本事。
圍著兩人而站的警察們約莫也是沒想到自己出來混個清閑差事,還能遇上兩名頂頭上司當面內(nèi)斗的刺激場面,一時都腳步猶豫,左右躊躇,不知是否該立即選了隊站。
兩人的心腹只有三四個,早已將兩人拱衛(wèi)了起來,悄然調(diào)整了槍口方向,眼底兇光暗藏。
“羅處長,您還琢磨什么呢?”
等了一會兒,周二夫人見羅大仍陰沉著臉不出聲,便又含笑往前逼上一步:“您瞧,這主意可沒人反對。”
羅大的眉毛抖了抖,像一股壓到極致的怒火在橫沖直撞。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周二夫人,扯了下嘴角,道:“你們周家也是好算計!我答應(yīng),便是落在你們的圈子里,輸贏都是錯,不答應(yīng),就正是應(yīng)了那句心里有鬼和腦子有病!”
“好,好得很!”
羅大當真被逼急了般,目光灼灼如火,掃過眼前數(shù)人,似恨不能將其焚化:“周家,馮天德,還有你王祥——你們?nèi)讲还苁欠翊ǎ家崖?lián)起手來針對了我羅大,既是如此,我若還是一退再退,恐怕有些人就真拿我羅大當了病貓了!”
“斷案,現(xiàn)在便斷案!你,立刻去我府上,提來今日傍晚在飯廳與書房伺候的所有下人,再將我那姨太太也請來,好好與她分說,別讓她耍性子!”
羅大一拍身旁一名警察肩膀,便要吩咐人去帶目擊者。
這時王祥卻道:“羅處,不必麻煩了,我本就打算今夜查一查您傍晚時出的事,在周家人來前,就已派人去請府上的人了。”
這話一出,引得在場許多人暗地里眼皮跳動,連屋頂?shù)睦铦u川都多看了王祥一眼。
早做下這種準備,要么是xiong有成竹,打定了主意要破案,這樣的話,這王祥就極可能是玩家了,朋來鎮(zhèn)可沒什么人真熱衷于破案,哪怕是裹了身黑皮的警察,要么就是王祥早看不順眼羅大,羅大出事正是機會,便謀劃好了借此奪權(quán)。
但王祥會是玩家嗎?
黎漸川動了動耳朵,略微皺眉。
“王祥,你這是什么意思?”
羅大身邊心腹怒道。
臺階上,羅大也目光一冷,猛地轉(zhuǎn)頭看向王祥,質(zhì)問道:“你敢動我府上的人?”
王祥面容板正,五官開闊,一看便是踏實穩(wěn)重之人。
他沒有什么表情地同羅大對視著,對其怒火視若無睹,不見平時的半分小心謙卑,只平靜道:“羅處誤會了,只是在來朋來鎮(zhèn)前,丁局長特意叮囑過咱們,朋來鎮(zhèn)與眾不同,頗為詭異,完成任務(wù)的同時也要注意自身與同僚是否出了問題。”
“這鬼上身一說,在朋來鎮(zhèn)可不是尋常駭人怪談,而是確有其事。”
“羅處您傍晚剛出了怪事,現(xiàn)在又一反常態(tài),不顧朋來鎮(zhèn)舊有風(fēng)俗和兄弟們的勸阻,一意孤行地將周二老爺?shù)氖砝瓉砹x莊扣留,死活不放,寧可與周家人槍桿子對著槍桿子拼命。”
“您自己看看,這還像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