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揚眉一笑,深灰色的眼瞳透出一股無機質(zhì)的冰寒色彩。
安德烈的神色晦澀,臉上現(xiàn)出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容。
黎漸川視若無睹,繼續(xù)道:“耗費掉我的真空時間,卻只換來一個潛伏在身邊的危險,這才是蠢人才會做的事。如果我這么做了,那我接下來能走的路只有一條,殺了左一主教,或者和他在晚餐上搏一搏誰的真相更完整。”
“這等于是將存活的權(quán)力交到了別人手中。被動,風險也大。”
“但如果我利用這段真空時間殺了你,那這局游戲就只剩下三名玩家,達到了剩余三人便可通關(guān)的條件。那到了晚餐時候,我就會第一個提出開始推理。即便那時候我失敗了,那我也可以當場選擇通關(guān)離開。”
“這樣既保證了自己能活著,也斷絕了左一主教的推理機會……算是耍了一把無賴,下不好的棋,索性踹翻棋盤。”
黎漸川帽檐下的眉眼掠出一絲肆意野性的弧度,漫不經(jīng)心道:“當然,這個做法同樣充滿不確定因素。不過比一場雞肋的交易,可是強了太多。”
安德烈手臂上的肌肉不安地繃動著。
他嘶啞地笑了笑:“你就這么肯定,選擇后一種,你一定能殺了我?正如你猜測的,我在sharen上有規(guī)則幫助,這算是‘安德烈’這個身份帶來的天賦。你不是我的對手……”
黎漸川似笑非笑地打斷他:“完全不用自欺欺人,騎士。我之所以跟你廢話這么久,不是在唱空城計,真的不知道你的法則。而是我需要從你這里得到一些關(guān)于某些猜測的印證答案。”
“拿到答案,我從來不吝于sharen。”
他的表情慢慢冷酷下來。
尸山血海、刀鋒槍□□過的人,和隱匿在陰暗角落吸人血肉的蟲螨雖然同樣裹滿一身血腥殘忍。但卻并不相同。
黎漸川幽沉的眼從刀鋒的另一側(cè)望過來,凜冽而內(nèi)斂的殺機如一顆快若閃電的漆黑子彈,發(fā)射的瞬間,就釘死了安德烈的咽喉。
明明什么都不在,但安德烈卻詭異地嗅到了濃重的硝煙與鐵銹味。
令人戰(zhàn)栗的窒息感如潮水沒頂。
安德烈死死盯著黑暗中,亮起在黎漸川眼底的藍色碎芒。
他想向后退,卻被真空時間束縛,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
黎漸川眼中透出點似笑非笑地情緒,似乎在對他做最后的價值評估。
安德烈額上滲出細汗,心跳沒由來地加快。
在黎漸川這樣冷漠沉著的表現(xiàn)下,他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對方什么都沒有猜到。
危機涌上心頭,他不敢遲疑,當即道:“我可以解除和左一主教的交易,把我得到的線索給你,只要……”
黎漸川直接冷漠地打斷了他:“你的法則,是不能觸碰自己發(fā)癢的眼角。”
“國王!”
安德烈難以置信,目眥欲裂,狠狠瞪著黎漸川。
他想要掙扎,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他,侵蝕著他。
他的身軀開始慢慢變得透明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