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讀書上學,依舊道觀清修,只是在搜索各類消息時,會在出現(xiàn)“禁忌”二字的地方多停留兩秒,偶爾經(jīng)過路邊,看到某些橘色的毛絨絨的背影,也會稍稍停步,取出一點隨身攜帶的貓糧。
記憶碎片加速向前跳躍著。
黎漸川在顛簸中跟隨,掠過了中間數(shù)年,緩緩來到了2045年的某日。
chunxiazhijiao,本該是萬物復(fù)蘇、游人如織的時節(jié),但往日人頭攢動的神農(nóng)架,卻寂寥清冷,不見游客。
謝長生和耄耋之年的東樵道長坐在古樹下,品茗觀景。
火已燃起,謝長生熟練地煮茶沏茶,姿態(tài)輕靈,行云流水。可一杯茶斟好,東樵道長飲過,卻搖頭說太淡。
謝長生面色不變,重新煮茶,
三六九等
記憶碎片或快或慢地朝前跳躍著,就仿佛一級又一級的臺階,引著黎漸川的意識向上攀登,去往終點。
這些記憶碎片的主人是謝長生,它們出現(xiàn)的地點也是謝長生的核心夢境貓眼鎮(zhèn)內(nèi),所以即便是黎漸川,這個被謝長生認可為朋友的人,也無法主動去翻閱它們。
他只能隨著謝長生潛意識的操控,降落在那些謝長生愿意展現(xiàn)出來的畫面中。
于是。
在謝長生與沈晴再遇后,緊跟著的畫面,既不是溫柔相依的互訴衷腸,也不是情到濃時的禁果初嘗,而是一段光影飛掠后,出現(xiàn)的一間灰撲撲的私人機場休息室。
休息室內(nèi),謝長生裹著淺灰色的風衣坐著,面容比之上一個記憶碎片中的他成熟了一些。
黎漸川環(huán)視休息室,在角落的電子鐘上找到了現(xiàn)在的時間,2046年3月9日。
兩個記憶碎片之間,間隔了小半年。
這間休息室里,除了謝長生之外,還有兩個戴著防風面罩的人,一男一女,與他相對而坐。
不過謝長生的注意力并不在他們身上。
他微微側(cè)著頭,淡漠的目光時不時便掃向窗外。
外面天色黃濁,起了沙暴。
隔著一塊厚重的玻璃和一條短短的走廊,沈晴戴著一頂橘色的棒球帽,蒙著半邊臉,蹲在飛機跑道附近的欄桿上,隨風搖晃著身體。
從謝長生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清表情。
“……這次的例行問詢正式結(jié)束,很感謝你的配合,謝。”
對面,舉止干練的女人在一份電子紙上寫完最后一行字,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身旁的人確認無誤后,去將電子紙遞送給謝長生。
辦完公事,女人靠進椅子里,瞧著謝長生,語氣隨意起來:“‘禁忌’歡迎各國各組織的朋友前來交流,但是,謝,我仍需要給你一些忠告,同‘禁忌’的人墜入愛河,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尤其是你這樣,不想加入‘禁忌’,在自己的祖國仍有無數(shù)牽絆,一個月里有半個月都要回去的人。”
謝長生接過電子紙,一邊瀏覽核實,一邊淡淡道:“我的祖國在過去的半年內(nèi),被卷入了戰(zhàn)爭,遭受戰(zhàn)火的襲擊。不論我加入‘禁忌’與否,當它需要我,我就必定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