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準答道:“按我的猜測,這個污染大概沒有什么別的作用,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影響你們的情緒、感知與潛意識。”
“它會弱化一些東西,也會放大一些東西,在你們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時候,讓你們做出某些選擇,踏入某些陷阱,被利用,被毀滅。”
“比如既明。”
寧準的目光落在昏睡的方既明身上:“我們都清楚,他不是一個會在決戰(zhàn)前悲觀成這樣,恨不得馬上認輸叩頭求饒的人,也不是一個會以自身的污染去傳染隊友的人。”
“可剛才,他確實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在他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不對勁的情況中。”
“再比如,倉促決定了轉讓儀式的你們。”
黎漸川聽得頭皮發(fā)麻。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污染對被污染者其實造不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它不能殺死被污染者,也不能破壞被污染者的精神和身體,更不能像這局游戲的隱藏規(guī)則一樣讓人丟失自我或別的什么。
它對被污染者唯一的影響,就是在情緒、感知與潛意識方面。它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改變被污染者的某些東西,還令被污染者認為那一切都合乎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邏輯。
“防不勝防。”
黎漸川捏了捏眉心:“這還不如得個倒計時三天的絕癥……怪不得,這個副本在很多地方都在強調,自我……真正的反抗,馴化……潘多拉播撒出的這種污染,也有與之相對的地方。”
“堅定自我,走在真正的反抗的道路上,不被污染,也不被污染引誘出的另一面的自己馴化……這也許就是抵御這種污染的唯一方法,至于驅除……我們沒有辦法驅除它。”
寧準輕輕拍了拍魚尾,低聲道:“也可能,你們不需要驅除它,當你們真正能夠抵御住它,不再受它影響時,它就會回歸本質,重新成為單純的超維能量,被容納,被融合。”
謝長生道:“要是真有這樣的結果,潘多拉可能要氣壞了。”
“行,這就是我們奮斗的目標了。”黎漸川心神微松,桀驁的眉眼一揚,笑了起來。
寧準也笑道:“放心,他們有他們的算計,我們也有我們的算計,他們的算計不被我們看見,我們的……也不全在他們的監(jiān)視之下。我們堅持到現(xiàn)在,怕的從來都不是輸。”
黎漸川看著寧準,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了真實世界黑金字塔時,那場被打斷的魔盒談判里,自己看到的最后一眼的他。
那是一雙淌血的眼。
也是一雙不甘的、無畏的眼。
他,他們,怕的從來都不是輸。
第二件正事就此談過。
船長室的掛鐘已經來到了早上六點半,三人略過了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又交換過部分相對重要的情報和線索,最終依照原本計劃的大方向,定下了更為具體的行動細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