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身影即將成型時,blood腳下的表盤也同樣微微一震。
時間靜止,被針對的人、物與能量盡皆定格。
作為靜止時空內唯一可以自由行動的神明,blood踏浪轉身,向少女撥出了命運漣漪。
漣漪擴散,蔓延過少女身軀。
少女立刻崩散,化為一片虛影。
短暫的時停消失,時間繼續向前跳躍。
虛影飄動,很快又在別處聚起。
它好像并未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影響般,仍舊擁有潔白的羽翼,仍舊散布著彩虹般的絲線,仍舊凝為無悲無喜的少女。
blood又要再動,卻忽然發現,少女背后及自己腳下的表盤都失靈了似的,所有指針都在其上瘋狂繞著圈,自顧自地,不受任何控制,而他自己,也仿佛墜入了一種奇特的時間軌跡里,無論向前走,還是向后走,都將回歸為這一刻的自己。
毫無征兆地,他被困在了他最擅長的時間長河中,猶如擺脫不了莫比烏斯帶的渺小螞蟻。
他的力量被時間隔絕,開始在各處急速衰落。
極遠處,水龍卷崩潰,帷幕消失,黃金天平光芒大亮,壓制住了逐漸黯淡的巨大表盤。極近處,黑色海水不敵烈日,蒸發消散,疾病惡種再次浮起,環繞血色領域而來。
“pater……原來你們是一起的。”
“有意思……加入這場戰爭的勢力越多,局勢就會越發分明,也會越發靠近,我想要的結果。”
“我是不是應該還要感謝你,pater?”
blood身陷囹圄,語氣變得更為冰冷。
他極力延伸精神意識,控制自己的力量,沖撞時間的圓環,想要將其一舉打破。
池冬抬起低垂的雙眼:“假如你認為它是‘循環’,是‘莫比烏斯’,想要打破它,逃離它,或反制它,毀滅它,那么你就錯了。我可以告訴你,它不是‘循環’,也不是‘莫比烏斯’,而是‘同時’。”
“你與自己‘同時’。”
“打破與反制都源于你,那惡果,也必將由你自己吞食。”
話音未落,blood便像是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時間之力攻擊了一般,身形陡然虛幻了一剎。
“你不是在使用時間,而是在與時間融合……走到終局,你與我的下場,又能有什么分別?”
blood嗓音更啞。
謝長生聞言擰眉,看向池冬,正欲開口,池冬卻先一步虛化為了一支修長的畫筆。
畫筆揮動,整片世界的顏色都為之改變。
黃金天平震動,時空裂縫低吟,黑色的海洋漸漸轉為透明,擁擠著無數眼球的天穹變作清新的蔚藍。
一抹血色從碧海藍天之間垂落,即將吞沒被時間所困的bl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