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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第2頁）

黎漸川道：“假如人類幸福度調(diào)查是貝塔對人類施加的外力，那么三位神明的降臨，就是貝塔對人類文明施加的外力。”

“懷表、天平、書籍，代表時間、公理、知識，它們都是人類文明發(fā)展需要的比較正面的元素，可這些元素，就一定會推動人類文明朝著正面上升發(fā)展嗎？”

黎漸川話音微頓。

他沒有就這個問題給出答案，而是直接略過，繼續(xù)相對客觀地陳述著：“這三樣物品，以神明的面孔降臨到人類社會，就是要干預(yù)人類文明的發(fā)展。”

“三大監(jiān)區(qū)的文明，其實是獨立存在的，只是三位神明的干預(yù)，令三大監(jiān)區(qū)，看起來像是連成了一個循環(huán)往復(fù)的圈。”

“蒸汽奇幻世界，會在神明的指引下被推翻，演變?yōu)橘惒┡罂耸澜纾惒┡罂耸澜绨l(fā)展百年，就會再次在神明的指引下，翻天覆地，變成虛擬精神世界，虛擬精神世界走入死路后，神諭再次降下，文明又重歸現(xiàn)實，一切回到蒸汽時代的。”

“新舊文明的交替，只因三位從不正面出現(xiàn)的神明，就陷入了一個繞不出的莫比烏斯環(huán)，這聽起來確實讓人無比絕望。”

“貝塔施加了一道外力，針對人類與人類文明。前者證明，人類的自我是個偽命題，后者證明文明可以是無意義的循環(huán)往復(fù)的荒誕存在。”

“由此，貝塔確認，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人類，文明，毀滅，新生，以及他選擇進行的這場實驗，全部都是沒有意義的。”

黎漸川道：“這就是貝塔第二階段實驗得出的結(jié)果。”

黑白世界寂靜片刻。

blood開口道：“從貝塔決定開始實驗的第二階段起，這場實驗的確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

“他偏離了他自己。”

blood的語速略慢，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實驗的第一階段，一切都還很明晰，這場實驗究竟在做什么，叩問什么，以及貝塔自己想要在這場實驗中得到什么，這都是顯而易見的，都是人類的自我毀滅，僅此而已。”

“可第一階段的實驗結(jié)果不太好，于是他推進了第二階段。但這不是在進行更深的探索，而是在墜入虛無的深淵。”

“莫比烏斯環(huán)上只有三個監(jiān)區(qū)和三位神明嗎？”

blood嘶啞一笑：“假如貝塔能清醒過來，仔細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自我，也早已被卷入進去。”

“他迷失在了實驗過程中，”freedo接道，“這場實驗第一階段的結(jié)果告訴他，人類確實是毀于自身。他口口聲聲稱自己已對人類失望，但是他的心中，卻不愿接受這個實驗結(jié)果。”

“超維能量的存在，與從超維能量和魔盒處獲取的部分超出人類認知界限的知識，讓他找到了為人類開脫的理由。他設(shè)想，阿爾法星也許是在某種人類不可知的高層次外力的干預(yù)下運行著的，人類與人類的文明，可能都受著外力的愚弄。”

freedo邊說，邊令兩樣線索從自己的魔盒內(nèi)飛出。

它們分別是一份刻錄了一段歇斯底里的混亂喊叫的錄音帶，和一張寫有繚亂血字的舊紙。

喊叫，表明了貝塔對第一階段實驗結(jié)果的抗拒。血字，點出了貝塔最終的結(jié)局。

“我本可以自由地死去，但卻因人類固有的愚蠢與傲慢，任由它將我馴化。我的瘋狂，我的痛苦，我的不甘，我的憤怒，永遠不再有盡頭。我丟失了一切的意義……我終將被吞噬。”舊紙上，依稀可辨出三行血字。

“這里的‘它’，指的就是這場實驗，”freedo道，“貝塔他模擬外力，對實驗施加干擾，推動它進入所謂的第二階段。”

“看著第二階段被愚弄的人類與文明，好像永遠也走不出的循環(huán)往復(fù)的莫比烏斯環(huán)，他在徹底迷失前，發(fā)覺了自己的錯誤，但是一切已經(jīng)無法挽回，最終，虛無吞噬了他。”

freedo的話音里勾出幾分諷意：“作為阿爾法星最后一個人類，貝塔的毀滅，也是由他自己親手給予，這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印證了第一階段實驗結(jié)果的正確性？人類終將亡于自我毀滅？”

“不用看我，”freedo目光一動，盯住了某個玩家，“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對這次解謎幫還是不幫。”

被他盯住的玩家神色一僵，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