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這張照片是假的?
或者,這具名為季川的身軀,另有問題?
“這好像還真是我……”黎漸川思緒轉動間,試探道,“可我不太記得了,你有你自己那時候的照片嗎?我看看,說不準能想起來……咱們是怎么認識的?”
說著,他心中升起一種被盯視窺探的感覺,這似乎來自于周沫。
他正在推眼鏡,仿佛在掩飾什么。
“沒有照片。我不太愛拍照。”周沫道。
“也算不上認識吧。”
手掌的遮掩下,周沫的嘴角扯出了一個有些怪異的弧度:“我當時有一些事,想找人合作,就找到了季先生。可惜,季先生拒絕了。”
黎漸川神色不動,只淡淡道:“我記不太清了,但我是一個很少會拒絕別人的合作的人,當時可能是有另外的情況出現,讓我不得不拒絕?如果周教授愿意的話,合作的事,我們大可以再談談。”
周沫盯著黎漸川看了幾秒,忽地笑起來,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季先生,現在已經沒有再談的必要了。因為,我們是一樣的……我以為當時的我們是一樣的,但事實上,現在的我們才是一樣的……”
說罷,他嘆了口氣,像是徹底失去了與黎漸川虛與委蛇的興趣,道別也沒有一句,便徑自繞過黎漸川,抬步走了。
黎漸川有心去攔這個謎語人,但到底沒攔。
他直覺自己最好不要去攔。
靜靜望著周沫的背影消失在小順家門內,黎漸川皺了皺眉,在原地立了片刻后,也和寧準動身離開了胡同。
他還是先去了村尾的絨花樹附近。
趁四周沒人,他查看了下黃泥地的情況,找到了一些未曾清理干凈的痕跡。
至此,他有七成以上的把握確定周沫就是晚餐上那本手記的主人,只是不確定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樣無功而返。
之后,黎漸川又回到村里,尋了個理由,打算去司機老周和張秀蘭家看看情況。
但好巧不巧,不管是老周家還是張秀蘭家,都大門緊閉,掛了鎖,院里不見一絲人聲,看樣子是沒人在家。
老周不在家也就算了,即將生產的張秀蘭也不在家,這就有些奇怪了。
難道昨天張秀蘭上了多子神廟,并未離開,而是一直留在了那里,沒有回家?還是說,她不在家,而是去了其它地方待產?
黎漸川猜測著,掃了眼門上象征著這家正在治喪的兩盞白燈籠,想了想,還是決定主動出擊,潛進張秀蘭家看看。比起老周,張秀蘭身上的古怪似乎更大一些。
張秀蘭家較偏,周圍并沒有什么扎堆兒聊天打屁的大爺大媽,黎漸川前后觀察了下這座院子,便尋了個后門附近的隱蔽角落,背起寧準,縱身一躍,靈巧無聲地翻過高墻,在院內落了地。
這是一座與小順家布局相似的小四合院,只是比起小順家更大一些,還于正房兩側多了兩間耳房。
后院狹小,難見日光,地面潮shi陰暗,角落堆滿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