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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第1頁）

他完成了他的使命，沉入星光深處……

寧準(zhǔn)冷靜地梳理著自己的記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處處都合理而又清晰。

所以，一切真的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那黎漸川呢？

謝長生呢？

封肅秋為什么說的是“你”的最終之戰(zhàn)通關(guān)了，而不是“你們”？

來不及喜悅，剛剛明確好記憶的寧準(zhǔn)心頭一跳，急切地看著封肅秋，想要詢問：“他們……”

封肅秋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臉色一頓，眼神飛速黯淡：“他們……”

他張了張嘴，有些艱澀地吐出字音：“老黎他們……通關(guān)失敗，犧牲了。”

“遺體已經(jīng)從楚拉山的監(jiān)測站運送回了七號基地，只等你醒來……寧博士，我知道你可能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

封肅秋聲音里的悲痛像刺出血肉的石子，無論如何都壓不住。

寧準(zhǔn)望著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好像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

四周的儀器忽然爆發(fā)出尖銳的鳴叫。

“寧博士！冷靜！”

“寧博士！”

所有醫(yī)療人員一涌而上。

儀器亮起的光芒將寧準(zhǔn)的視野飛快淹沒。

最終·潘多拉魔盒

黎漸川對人生的明確記憶開始于四歲的一個夏天。

外頭在下雨，他蹲在黑漆漆的堂屋里頭，隔著一道彩色塑紙串成的門簾，望著外頭的一截水泥地，和水泥地外的幾小塊菜畦。

菜畦里，長得正旺的瓜果蔬菜全被洗得鮮亮新綠，邊壟附近積了水，有不知是青蛙還是□□的東西動來動去，在雨幕中，像是看不清的土塊，被無形的手撥弄，一下又一下地翻滾。

黎漸川專注地看著，小小的心臟也隨著那東西的翻滾一下又一下地跳著。

他害怕它沖進來，又擔(dān)憂它在泥濘里掙扎會否死去，還好奇，它是在覓食還是在玩耍。

更羨慕，它這樣在泥里打滾，弄臟也不怕，一個抬頭，就又能洗干凈了，這樣大的雨，和站在天地間沖澡有什么分別？

想想就又痛快又好玩。

清涼的雨氣從門簾的縫隙吹進來，帶來自然的芬芳，干凈新鮮，蕩滌肺腑。

黎漸川卻打了個哆嗦，被一旁研究新鳥籠的爺爺瞧見，一把揪住，在小短袖小短褲外，套了件比小孩人還長的大外套。

外套上一股煙草味，淡而不燥，是黎漸川記憶里爺爺?shù)奈兜馈?/p>

黎漸川的童年，除去父母，排在最先的便是爺爺。

可你要問他，你爺爺究竟哪里好，他大抵是說不上來的，只會說爺爺給我零花錢，爺爺自己舍不得吃的，留給我吃，爺爺接送我上下學(xué)，風(fēng)雨無阻，爺爺嘴上不會說愛我，但他望著我時，那雙眼睛就會說，這個小孩是我家的，我是真的喜歡。

黃土地，西北風(fēng)，長長的國道上，頂著寒風(fēng)，蹬著自行車，一下一下，嘿咻嘿咻，跑去趕大集的爺孫。